你来,身边也没有带摄像机。
你随便回答了他几个问题,他还想采访母亲,但只问出一个问题,与沉默的母亲对视良久后,尬笑几声就溜走了。
人群散去,火车停靠站点才过去十分钟,大约还有二十分钟,火车才会继续启程。
没多久就听周围人说,乘警抓到人贩子的同伙了,有两名同伙,一名同伙背着一名五六岁大、一直昏睡的男孩,另一名同伙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孩。
正准备逃走,被乘警逮个正着,除了那名逃走的中年男人,其他的人贩子都押起来送进派出所。
......
“喂。”
你拉着母亲回到火车上,男孩也坐回座位,面无表情地瞪着你看了几分钟,见你始终不给反应,忍不住先出声。
“你做的不对,太危险了。”他指责地说。
“离思。”他的妈妈不赞同地看着他:“弟弟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已经很害怕了,这不是他的错,你说他干什么?”
男孩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低头小声嘀咕:“他害怕吗?我看他兴奋得很。”
他又抬眼看你,你冲他露出一个笑脸。
他推了推眼镜,板着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的妈妈在旁边看着自家儿子的表现,凑到儿子耳朵旁低声说:“跟小朋友交流温柔点,别天天学你爸那副臭脸,别的小朋友都不跟你玩。”
男孩没有压低声音,用正常音量回道:“不稀罕,跟他们玩浪费时间。”
“……”他的妈妈露出无语又有点小嫌弃的表情,不再说什么,转头看风景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男孩再次问你。
“长安。”
“长安,我叫段离思。”
他又问:“我在源树读书,你在哪个学校读书?”
你奇怪地看他一眼。
怎么突然查户口了?
不过你还是回答:“星辰小学。”
“我堂弟也在那里读书,和你一样念一年级,他叫段寅,你认不认识?”
段寅是那个后脑勺留着一小撮头发扎成辫子的男孩。
你对他印象很深刻,毕竟他用心爱的洋娃娃和你换了毛绒兔玩具。
他竟然和段离思是亲戚,也太巧了。
“段寅和我同班。”你这样回答。
段离思难得露出个笑脸,露出脸颊一侧的梨涡。
只有右脸有一个梨涡。
笑得怪可爱的,和板着脸装严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说:“我成绩好,小学的题我都会做,你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找段寅,让他告诉我,我教你。”
段离思的妈妈诧异地看过来,显然对儿子的举动很惊奇。
“为什么?”你不理解,他不像个热情的小孩。
段离思直接了当地说:“你很神奇,我想跟你做朋友。”
他用了“神奇”这个词。
“好吧。”
你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发现,只要段离思愿意说话,他真的话很多,后面的路程中大部分时间都伴随着他的声音,他会问你喜不喜欢看凹凸曼,喜不喜欢和其他小男孩一样玩弹珠、煽卡片、或是抓癞□□玩之类的。
“我不抓癞□□,我抓老鼠。”你认真地告诉他。
段离思僵了一下,身体往后倾了倾。
你两只手掌圈起来比划:“这么大的老鼠,黑漆漆的、滑不溜秋,捏在手里吱哇乱叫,得抓紧它的后背,卡住头,不然它会扭过头来咬你。”
段离思看着你,缓缓摘下眼镜,拿出眼镜盒里的眼镜布,认真又仔细地开始擦眼镜,几乎忘我。
段离思妈妈也在听你们说话,此时尬笑两声,缩着手言不由衷地夸赞:“长安好厉害啊……呵呵……”
恰好他们的目的地抵达,朝你和母亲告别,拿着行李匆匆下车了。
段离思下车前回头看了你一眼,也不知道他觉得你可怕,还是继续想和你做朋友。
下一站,你和母亲抵达目的地。
这里很荒凉,四周环绕着矮山,没有人烟。
火车上和你们同一个目的地的,总共也就十几人,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下车就匆匆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开。
他们的年龄都偏大,除了有两三人牵着小孩子,成年人里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肤色偏黑,手上有长期劳作长出的老茧。
母亲牵着你,和其他人走的路线相同。
你不知道怪谈会在什么地方,母亲也不知道,她只是感应到了怪谈的方位,并不清楚怪谈处于什么环境。
踩着黄泥巴路走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小村庄映入眼帘。
村子一半破旧荒凉,一半炊烟缭缭,形成鲜明的对比。
与你和母亲同行的人朝着村子里走去,他们是朝有人烟的方向走的。
母亲带着你,踏向村子另一半的破败荒凉。
“诶——”有人喊住你们,回头看去,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他头上包着头巾,背上一个大包袱,两只手里还分别提着两个大袋子。
他皱眉,浑浊的眼睛眯着,苍老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喊出来的:“你们是哪来的啊?我没见过你们。”
说完缓了口气,不等你回答,他又大声说:“我不管你们去村里干什么,都不要去南半边村,不能去那边!”
其他同行的村民回头看你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看热闹的探究,也没有恶意。
你问:“为什么不能去?”
老头眉毛皱得更紧了,他偏了偏头,张开嘴:“啊——?”
“你们要去摘桃子?那边没有桃子,别去!”
原来是耳背,怪不得他自己说话那么大声。
不大声点,自己都听不见。
你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大喊:“为——什——么——不——能——去!”
老头皱着脸捂耳朵,嚷嚷着说:“小崽子声音那么大做甚,我听得见!耳朵都被你震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