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的人也会去赴宴,她这样提点我,难道还想我嫁给顾郎君。”
她现在没有其他姐妹的闲心,对于魏国公府的这场生辰宴,只有说不出来的烦闷。
“不妨事,女客和男客向来不会在一处坐着的,祖母这样说就是担心你到处乱跑,万一撞上了人,有失礼数。”
这样的安慰并不能让盛则柔放心。
她坐在马车上心乱如麻,手里的帕子都揉皱了,盛则宁几次想开口问她有关薛澄的事,都给她的哀叹声给叹没了。
暂时还是别给她增添烦恼了。
马车虽然缓慢,但是两炷的时间,魏国公府还是到了。
白氏拿出请帖,国公府的人收回,再接下贺礼,就恭敬礼貌地将一干小娘子请进府去。
盛则宁拎起裙摆,慢慢爬上阶梯,旁边忽然伸出一手,似乎就想搀上她的胳膊,她下意识往竹喜那边一躲,抬起眼睛,看见魏平一张大笑脸。
“三姑娘当心呀,莫要摔着了。”
他的笑容太过明显,让盛则宁浑身不舒服起来,避开了他的手后,缓缓朝他颔首,“多谢魏郎君。”
魏平收回手,搁在腹上,直起身子就宛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依礼对她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三姑娘慢行。”
盛则宁跟着姐妹们的身后,走进了魏国公府。
国公夫人生辰也请了教坊的歌舞助兴。
前几天和竹喜在路上遇到的那几位漂亮的乐伎正在其中。
众人欣赏着歌舞,品着宫里赏下来的好茶美酒,再一次为魏国公府滔天的富贵而折服。
几位夫人甚至堂而皇之的议论起魏家人。
魏平,魏家唯一的‘单身汉’。
“其实男人好色也没什么,这魏小郎君除了院子里面美人多了一些,没听说有其他坏毛病。”
开口的这位盛则宁知道,是一位新寡的夫人,性格特别直爽。
与魏国公府也沾亲带故有点关系,所以娘子们围着她坐,就是盼望能听见一些国公府的事情。
这位夫人不负众望,滔滔不绝讲起了魏平。
若不是盛则宁先前与魏平打过交道,知道他干出的那些混账事,险些都要给这位夫人说服了。
“魏小郎君一看就是个会疼人的,男人爱玩那也是天性,只要这正头娘子会管着人,把官人的心笼在自己身上,嘿,这不是就是极好的姻缘吗?又不愁官人前途,也不担心家产,泼天的富贵唾手可及……”
经新寡夫人殷红的嘴巴里一包装,魏平简直就成了上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好好郎君。
“不知道这位魏小郎君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呀!”有人果然开始动了心,拉着她热络地询问起来。
这上京城的夫人爱做红娘,常常会帮人相看。
“喜欢啊……”
隔着层层的云鬓钗环,盛则宁感觉到新寡夫人一道目光遥遥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似带着话音的笑眼分外古怪。
盛则宁蓦然感到脑后一寒,身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她带着竹喜挤进看乐舞的小娘子堆之间,不敢再听下去。
正巧这时候一场歌舞正歇,人群中爆起一阵喝彩。
而后乐伎与舞伎们相继退场休息,听见有人在喊,“姚娘子可在里头?”
有不知情的人在旁边低声议论。
“姚娘子是领舞,当然得在里头。”
马上就有知情的人讲道:“娘子不知,这位姚娘子先前竟然与一名衙内私通,如此丧伦败行,真不知道为何没有被打死或者干脆变成官妓。”
乐伎只用侍弄歌舞,但是官妓却是要以色侍人。
没有哪个乐伎会想沦为官妓,成为达官贵人的玩物。
一名身着更精致舞衣的娘子轻步移了出队伍,身姿婀娜地拜下身,叩首跪在了地上。
“姚娘见过夫人。”
这位夫人当众把姚娘点出来,并非为了她刚刚舞跳的好要奖励她,而是为了折辱她。
从她的训话中,众人才知道,原来这姚娘子得以逃过一劫是因为礼部之中有人帮了她。
教坊司隶属礼部,当然就不好处置德行败坏的姚娘子。
“身为教坊司的领舞教头,还不知廉耻自荐枕席,何不干脆去做妓子?都不知道你还勾了多少大人为你说情才免于刑难!”
姚娘子纤肩颤抖,犹如被狂风吹过的败叶,就要凋零飘落。
“不、不是的……”
她的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土里。
可在场的同情她的人少,奚落和讽刺的多。
她们或有在朝为官,免不了应酬的官人或年轻气盛,春心泛滥的儿子,最是惧怕外头这些长的模样艳丽,又身份低贱易得的女子,就怕了她们会来勾引到自己身边来。
这一刻她们是同仇敌忾,拿着姚娘子为由,出着男人在外头风流的气。
“在国公夫人的生辰宴上,诸位夫人且留几分面子吧,管束自家官人的事,不如往后再研讨。”
盛则宁拧着秀眉,看了眼左右。
夫人们见是一个年轻的小娘子跑来说项,那指桑骂槐的语气好像在说是她们管不好自己的男人一般,顿时都不高兴起来,好在魏国公府的管事及时赶到,很快就安抚了生气的夫人们,又命人把地上丢人的姚娘子带下去。
盛则宁只来得及看清那姚娘子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她们就一起消失在人群里。
“这位姚娘子好像也挺可怜的……”
竹喜起初因为柳娘子的事,对于管修全拿了钱去讨好另一个娘子感到气愤。
背地里也骂过这个姚娘子些不好听的话,但是真等她看见被人戳指脊梁骨的姚娘子,她又不由升起了同情。
“那个管修全那么坏,说不定是他骗了这姚娘子!”
盛则宁点头同意。
这些教坊司的伎子哪怕往日有多风光,可说到底还是乐籍、贱籍,且终身难以脱身,若是有一丝机会,她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