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是三年过去。
今年已是大乾王朝显德三十六年,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
清晨起来,院中已是白蒙蒙一片,飞舞的雪花轻轻地落在江停身上,衣物单薄,他却不觉寒冷。
这几年的内气修行已让江停不惧寒暑。
“下雪了啊,该添件衣服了。”
江停穿上厚重的棉衣,打开门做生意。
趁着还没有人来看病,燃起一炉炭火,烧水泡茶,好不惬意。
雪越下越大,江停不禁发呆起来,他遇到了瓶颈,除了内气还在增多,其他技能没有任何提升。
这几年江停也在思索如何将技能提升“神乎其技”,可实在想不出来,最后只能听天由命,俗称摆烂。
门口传来动静,一个腰挂佩刀,披着蓑衣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江停回过神来,“大勇,你怎么来了?”
魏大勇笑道:“玄武堂在附近办些事,我顺便过来看看大哥。”
“有心了,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江停招呼魏大勇坐下,随后两人闲聊起来。
八年的时间,魏大勇已不再是青涩少年,变得成熟稳重,独当一面,如今是角木帮玄武堂副堂主,位高权重。
不过魏大勇没忘记当年江停对自己的帮助,闲暇之余总会带些小礼物来看望。
魏大勇感慨道:“这些年多亏大哥的医术高明,不然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江停没好气道:“那你就别这么拼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的父母怎么办?”
魏大勇摇头叹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以前觉得当了帮会大佬风光无限,现在才知道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下一刻就没命了。
江停沉吟片刻,无奈道:“你万事小心就是。记住,多动点脑。”
“知道了。”
魏大勇点点头,随后羡慕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大哥,活的潇洒自在,现在的容貌和当年相差不大。”
江停摸了摸脸,自己三十好几了,这些年循序渐进地改变容貌,看来还是太保守,必须加点狠活了。
他不动声色道:“你忘了我当年说过练功是为了养生吗?”
魏大勇走后,江停利用医馆的药材调制一款具有轻微腐蚀性的药水。
一直忙活到夜幕降临,这时雪也停了。
正当江停准备关门时,一个白发苍苍,脸上满是皱纹的老者走进闲鹤堂。
老者一身锦衣华服,身姿挺拔,他的眼神平静而淡漠,其中蕴含着肃杀之气。
江停警惕起来,问道:“老先生有何贵干?”
老者没有做声,只是上下打量着江停,目光凌厉,气势如同猛虎,江停感受到无尽的压力。
江停虽然是炼脏境武者,但是从来没有和其他武者交过手,实战经验约等于零。
他能感觉到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虽然垂垂老矣,但是一只手就能拿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歉意道:“在下走神了,请大夫见谅。”
老者身上的气势收敛,江停轻舒一口气,强笑道:“老先生是要治病吗?”
老者坐好,伸出手放在桌上。
江停无奈,不情愿地把脉,想着怎么打发老者,“奇怪,怎么没有脉搏?”
他怔住了,随后想起有些人的脉搏的天生错位,手指缓慢移位,总算找到老者的脉搏。
他继续把脉,随后一惊,老者脉搏断断续续,是五脏惧伤的脉象,气血衰败,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更奇怪的是,老者气血虽然衰败了,但一身内气却浑厚得不像话,至少有二百年的内气!
江停从未见过这样情况,不知如何是好,沉吟许久后开口道:“老先生,我才疏学浅。老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就差和老者说:想吃什么吃什么,又什么未完心愿尽早去做。
老者洒然笑道:“你再摸一摸在下的骨龄。”
江停心道,老者真是个怪人,不过还是依言摸骨,随后不解道:“奇怪,老先生的骨相为何只有五十岁的样子?”
老者的身体状况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江停也是迷糊了。
老者叹息道:“因为某些原因,在下不得已修行了一门透支身体的功法,所以现在才这副模样,大夫有方法帮在下延寿吗?”
江停心中大惊,难道长生道果暴露了?
不可能!自己各个方面都滴水不漏,而且行事低调,绝对没有可能。
他心里的念头转了千万遍,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道:“是司马方介绍在下来此。”
司马方曾多次拉拢江停,但都被江停以“不求荣华,只求长生”的理由糊弄过去,还开玩笑地说过自己正在炼制丹药,如果炼制成功就给司马方尝尝。
或许司马方是真的信了,所以才推荐老者前来。
“坑爹啊!”
江停心中大骂,但是现在关键的是如何打发眼前这位“老者”?他歉意道:“我并没有延寿之法,还请先生见谅。”
老者脸上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似乎早有预料,只是点点头:“劳烦江大夫了。”随后转身离开。
江停起身相送,“先生慢走,不知怎么称呼?”
老者头也不回,淡淡道:“在下姓李。”
江停看着老者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心中暗道可惜。
老者的修炼的功法可能是透支寿命增加内气的功法,和长生道果简直绝配啊,但他怕暴露长生道果,最后只得作罢。
……
整个离都银装素裹,显得十分安静。
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除夕刚过,显德三十七年。
二十万起义军包围离都,为首者号称“擎天白玉柱”。
百官惊惧,显德帝时隔三十年后再开朝会,李群再度登坛拜将。
明眼人都能看出,改朝换代就在今朝。
江停广积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