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虔诚的求道者,问向来来往往的鬼魂,又似自言自语。
连非墨深感此人深藏不露,有老狼护体的他,居然看不透那老乞丐的修为。敢在阴风厉鬼处问道,怎可能是普通人?
要不是前行的道路只有一条,连非墨真想绕着走。
周围的鬼魂见到老乞丐,跟见了鬼一样,不敢靠近,远处的野鹿魂还极为生动露出一副晦气的表情。
“何为道?”
连非墨靠近,彼岸匕首握在胸前。这里鬼魂太多,他还真不敢放下,好在老乞丐对这个小匕首没啥兴趣。
灰白发丝垂落的缝隙中,连非墨发现老乞丐眼睛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一股恶臭也从他身上散发,按耐着掐清洁诀的冲动,连非墨皱眉。
老乞丐站在路中央,拦住连非墨的去处。
口里呢喃、重复着:“何为道。”
连非墨哪里晓得如此深奥的问题?
他眼珠子往上瞟,脑海里搜刮着词语,沉默了好几个呼吸时间,紧接着蹲在地上,用彼岸匕首在松软的土地刻出一个字,期间割断不少青草根。
“这就是道。”
他刻画的是道字,虽说眼前的老者很有可能深藏不露,是神界或者仙界的人,帮他解惑会得到绝世武功什么的,但连非墨一点也不在意。
他目前目标明确只想复仇,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老狼这个秘密,就是有机缘得到绝世武功,也得有命学才行。
老乞丐疑似个瞎子,看不清地上的字,更加的疑惑:“何为道?”
连非墨拍了拍额头,瞧他脑子一抽干了啥。
他从地上拔起割断的草根,而后朝老者说道:“前辈,借你手心一用,得罪了。”
也不等老者反对,连非墨直接牵起老乞丐黝黑的手掌,粗糙而干裂的手心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
连非墨小心翼翼在上面比划道这个字。
“你感觉一下,这就是道……”
有种哄骗孩子的心虚感,写完这个字后,连非墨立即掐了个清洁诀,将手弄干净,看着老乞丐思索中略微让开的道路,他恭敬一拱,而后朝山而行。
“道、道、道……”老乞丐感受着手心留下的痕迹,还残留着青草的芬芳,他愣在原地思索,几个呼吸后,手心重重垂落,声音古井无波:“这不是道。”
他没有理会登上山的连非墨,明明是个瞎子,却将头瞥向方才露出晦气模样的野鹿,声音带着疑惑:“何为道?”
“我去你大爷!!”野鹿魂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遁走远离这个鬼地方,这糟老头逢人就问什么是道,连鬼都不放过。
他们这附近的鬼魂,哪个没被那老乞丐问过这个问题?
有病!
半夜三更不睡觉一直在你耳边呢喃!
你不睡觉我们魂魄也要睡的好吧!
半透明的野鹿魂魄,眼睛都变红了。他眼前那个老乞丐,没有理会它的抱怨,只是一直重复:“何为道?”
“放弃吧老鹿,被他缠上,除非你回答问题,要不然他能缠你十年半载。”某个野熊魂魄望着离去的连非墨身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道。
“是啊是啊,最高记录,那个老乞丐缠了一个魂魄几百年,导致那个魂魄最后转世投胎,一出生就说了句‘我不知道’,可怜的娃,孟婆汤喝完都忘不了那恐惧……”蛤蟆魂摇头道。
“对啊对啊,我有印象,那个人最后好像成了魂阁的弟子?叫啥来着?”
“别说别的,那个老乞丐就知道欺负我们,前段时间来个魔魂他都不敢问!”
一众魂魄说着起劲,丝毫没注意到野鹿愈发绝望的表情:“我去你大爷,你信不信我揍你!”
……
跟在寻物符箓身后,连非墨感觉周围的威压愈发恐惧,每踏一步台阶,肩上便有一种不知名的压力,压于肩,也压心。
“有封印法阵……”
连非墨皱眉,封印法阵封印的,都是魔族。
“这鹰见岭难道有魔?”毕竟是百兽陨落之地,被魔族屠杀导致陨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几万年前,魔族可是把佛界,整个界都打破损的了。
都说世有九界,但除去被打碎的佛界,实际上只剩下八界而已。
分别是修仙界、神界、仙界、妖界、魔界、鬼界、人界,跟寄宿天道的天界。
“先不考虑这魔,谨慎一点。”连非墨警惕着,绕了好几圈路,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余莲所在的场地。
她被绑在一个大柱子上,柱前刻画极为繁琐的血色符号,那是符箓学的文字,连非墨看不懂。
她身上的气息极为虚弱,似元气大伤。
此时听到声音,余莲微微抖动眉羽,虚弱而病态的眸子带着狠厉与诡计,细细打量着连非墨易容后的样子。
“是你啊,姜小子。”
毕竟易容那个人先前便是喜魄殿的人,身为喜魄殿前长老,余莲认识他也正常。
“前……长老。”
听到连非墨故意说的前字,余莲气得脸都铁青了,要不是她的手被绳子捆绑,她定要亲手将连非墨的嘴巴撕下来!
可惜啊,如今日落西山,心有余而力不足。
“长老,你不是被关押吗?咋被绑到这边?”这个阵法绝对不是魂阁的殿主搞的,魂阁压根就没有这种技艺高超的阵法、符箓师!
难不成是这个地方的魔?
早知道问下鹰见岭的来历了,不然咋会如此被动?
“你给我闭嘴!”关押余莲的洞穴,被一个魂魄霸占了,她堂堂一个修魂的魂修,居然被一个魂魄赶走了?
不要面子吗?
能忍?
结果挑衅几天,那魂魄一气之下将余莲绑到这里晒太阳,还画上一些蚂蚁符文,说把她摆在这里可以辟邪,去晦气。
我去尼玛的辟邪去晦气!
你们一群邪诡还需要辟邪?
忒侮辱人了!
但一想到那魂魄通天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