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晚脸色煞白,强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饶是如此,苏耀明依旧只关心她的下文。
“岳大家答应先见见轩弟,若能过得了他的考验,便收。”
苏耀明神色激动,亲自将苏听晚扶起来。
“乖女儿,让你受委屈了,你怎么就不早说呢!让为父误会了你。”
苏老夫人的神色也缓和不少,可却并没有如苏耀明一般高兴。
柳氏母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可惜,没把她打死。
“就是,你这丫头也真是,可让母亲担心坏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柳氏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被苏听晚巧妙的躲开,柳氏讪笑着继续说。
“都是母亲不好,没劝住你父亲,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给你开最好的方子。”
“你也是!怎么不劝着我些,平白让我误会了听晚。”
柳氏原本是打算装贤良,没想到真的听到苏耀明这么说,脸色顿时挂不住了。
苏老夫人见状,脸色不好看。
“哼!关如媚什么事,你自己生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清楚吗?”
柳如媚是柳氏的闺名。
老夫人一句话,屋内再一次安静下来。
苏听晚心思百转千回,直觉告诉她,老夫人的反应不对劲。
“母亲教训得是,儿子糊涂了!”
苏耀明脸色青白,却也不好忤逆老夫人,可心里对柳氏有了一丝不满。
顺带着对苏听晚态度就好了两分。
“你先下去歇着吧,好好请个大夫瞧瞧,别留了疤,明日你到为父书房来,我有话问你。”
苏耀明丢下这句话便一甩袖离开了,柳氏赶紧跟上去,苏听晚也不愿多留,扶着秋实离开了,只留下苏曼菱呆愣在原地。
强撑着回到听风院,苏听晚再也坚持不住,趴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
秋实拿帕子给苏听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用剪子剪开衣服,皮肉粘在衣服上,一揭衣服撕扯着皮肉,苏听晚疼的倒吸凉气。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非得拿自己的身子去赌,老爷也是,您可是他的亲骨肉,怎么就下得去手。”
秋实心疼得直落泪,苏听晚心里涌入一股暖流,至少还有弟弟和秋实,值了。
是的,今日这顿家法在苏听晚的计划之中,回来的路上苏听晚就和秋实说好了,就算苏老夫人没回来,她也要法子挨两下的。
因为苏耀明这个人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情义,为了苏锦轩以后在府中过得好一点,就让他愧疚着吧!
不过这点痛可打不倒她,因为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这点伤就是就当是开胃菜了!
“没事的,秋实,你去烧些熟水来给我擦洗身子,再把院里的蒿叶摘一些捣碎可给我敷上。”
“奴婢这就去!”
擦洗了伤口后,秋实端来一碗捣好的蒿叶。
“小姐,这黑乎乎的真有用吗?”
“放心,好用着呢?大夫现在都没来,恐怕是不会来了!就算来了,正院给的药你敢用吗?”
“小姐哪里听来的方子?”
“……”
想来好笑,这是她前世经常用的方子,沈乔礼衣冠楚楚,可在闺房里却对她百般折磨,因为他不敢在正室房里放肆。
自己只能默默承受,时间久了,便有了这蒿叶治伤的经验。
秋实敷好药收拾东西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时。
“大公子,您怎么在这儿?”
“姐姐如何了?”
“是轩弟吗?进来吧!”
苏锦轩这才推门进来,看到趴在床上的苏听晚,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姐姐没事!这是哪个嘴碎的给你嚼舌根子了?”
“姐姐,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我!”
苏锦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听晚听着这话收了笑脸。
“是谁跟你说的!”
“没有谁!我在院子里作画时,听两个洒扫的丫头说起的。”
苏锦轩见姐姐脸色严肃,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苏听晚知道,这又是苏曼菱母女搞的鬼,想让苏锦轩激动之下去找父亲理论,惹得父亲厌弃,要知道一个被厌弃的孩子还有什么前途呢?
苏听晚愈发觉得不能让苏锦轩在这个家里待着,每日所见所闻都是后宅的勾心斗角。
“轩弟!你是个男子汉,心思不该放在后院和女人身上,姐姐为你求了岳大家的考究,你要用功求学,成为岳大家的门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切不可中了小人心计。”
苏锦轩如醍醐灌顶,也听明白苏听晚话里的意思,重重的点点头。
“姐姐,我记下了,锦轩一定会努力读书,不辜负姐姐,姐姐保重好身体,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一切有姐姐。”
苏听晚看着眼前一下子就成熟了的苏锦轩,有些不忍,可还是狠下心让他走了。
苏听晚不知道的是,她在屋内教导幼弟的一番话被窗外的楚骁听的一清二楚。
其实从两人在九华山脚分开后,一直有人跟着苏听晚,她的一言一行都传到楚骁的面前。
去查苏听晚的人,晌后也回来了,毫无疑点,甚至可以说是蠢笨无脑。与白日所见简直是两个人,所以,他决定亲自来看看。
没想到竟看到一出苦肉计!
有趣!
翌日
苏听晚刚起床,前院就来人催了。
苏听晚自顾自的洗漱完,不紧不慢的喝了碗米粥,才悠悠地往前院去。
“这小畜生,真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若不是………”
“父亲,听晚来晚了!”
苏听晚可不惯着他,在门外听着苏耀明骂的起劲,扶着秋实直接推门进去,打断了苏耀明的叫骂。
苏耀明即兴发挥,指着传话的小厮继续骂。
“真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你去告诉他,这件事本官不答应,快滚。”
小厮一脸委屈的跑了出去,苏耀明似是才看到苏听晚,又是一番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