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吟这如鬼魅般的嘲笑声令盛幻娅从胃而上涌上一股苦水。
这苦水令她感到恶心。
盛幻娅浑身每一个汗毛都被迫竖起,她愤怒到了极点。
而眼神也冷到了极点。
难以自控。
如果不是此时被两根粗糙的麻绳捆着四肢,她恨不得跳起来杀了风晚吟。
可恨。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颤抖一丝丝从五脏六腑蔓延开来,最后来到纤细的手指末梢。
她原本以为风晚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不过是护兄心切,
再加上她骨子里就不服她。
她不服自己从小到大都压她一头。
恨她夺了属于她的父爱和大小姐的身份。
所以才会恨她如此。
可她错了。
错的离谱。
盛幻娅这一刻才清晰的知道。
光是靠着这样的念头,应该不足以让她做到如此地步。
一片黑暗之纱似乎渐渐蒙上了她的双眼。
令她陷入短暂的暗沉。
她一时有些看不清,看不透。
胸口的憋闷,随着剧烈起伏的动作更加凸显。
她险些有些透不过气来。
闭了下眼,眼前风晚吟的脸才渐渐重新清晰起来。
她的思绪也跟着清晰。
虽然现在围绕在她身边都是一团乱麻。
但总有一个事实清楚。
风晚吟城府颇深。
而那隐忍,算计也令盛幻娅惊叹。
“我看错了你。”
缓了许久,盛幻娅才从僵硬的喉间挤出这句。
其实她想说的很多。
甚至想要破口大骂。
但她这一瞬间都说不出口了。
她这样如鲠在喉的样子,在风晚吟看来更加好笑有趣。
她来到盛幻娅跟前,蹲下身子,高傲的眼神从上至下。
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仔细在她的脸上,上下打量。
她盯着眼前这张令女人都自叹不如的精致小脸,讥笑道:“当年我策划了车祸,才顺利将你赶出风家。”
“就算是要我真的搭上一双腿,这样的买卖我还是觉得划算的。”
“毕竟,我已经厌倦了跟在你身后,只活在你公主的阴影下,永远熬不出头。”
盛幻娅的头在发胀,浑身都在颤抖。
但她还是倔强地抬着头,一刻不移的盯着风晚吟的眼睛。
听她继续讽刺。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什么第一名媛的称号早就改了。”
“现在是第一荡妇。”
风晚吟捂嘴偷笑,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可不是我传出去的,是其他姐妹一同给你的称号。”
“我当时听了还觉得他们有些过分,但后来我又觉得很贴切。”
“毕竟你真的是贱到了极点。”
“你的那个野种,到底是怎么来的,不需要我多说吧?”
死一般的沉寂。
盛幻娅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提起唯一,她总是不能轻易躲过。
她慢慢开口,声音有点哑,“所以,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
盛幻娅怀上唯一,她自己作为亲历者,从头到尾都是懵的。
但似乎很多旁观者都比她清楚。
尤其是风三和,和风晚吟。
盛幻娅猜测着。
但她知道,这其中知晓内情的人一定没有风寒朔。
以风寒朔的性格,如果他知道。
那天的他绝不会是那样的态度。
那天,风寒朔的那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风三和。
她记得很清楚。
盛幻娅猜测的不错。
所以,此时此刻的风家。
同样的话题也在谈论。
那就是风寒朔和风三和两人的对话。
“盛幻娅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风寒朔还是第一次,用这样阴冷的语气质问自己敬重有加的父亲。
风三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坐在眼前的风寒朔。
声音尖锐,“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风寒朔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说出这话,再加上这样凉薄的语气,无异于是在顶撞自己的父亲。
风三和并没有动怒,注视着他,顿了几秒才道:“一个已经死了的孩子,到底和我们现在图谋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如果三周后,你们不能结婚,那风和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损失!”
风三和虽然言辞犀利,但语气还是安详稳重的。
但很明显,风寒朔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的心口在跳,而且,越来越剧烈,深深吸了口气,才问:“所以,你就派人动手了?”
风三和这次倒是沉默。
风寒朔眸光冷森,但一字一顿,声音沉稳的可怕。
“给肚子里的婴儿下毒,既不损害得到巨额遗产的母体,又能将有机会分走遗产的孩子杀死。”
“一举两得,这样的好办法我不相信是晚吟的手笔。”
风三和脸色更白,这是他盛怒前的前兆。
果然,下一秒就是他起身的暴怒。
“是我又怎么样。”
“你知道,如果她生下别人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那时候,她绝不会嫁给你,那笔遗产我们永远都拿不到!”
“千亿!”
“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资产。”
风三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情绪激动地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然后站定,盯着风寒朔的眼睛。
“当年的盛世集团所有的资金都被转移走。”
“全都汇入了秘密账户,作为盛幻娅的遗产。”
“我这个好朋友,临死前竟然还算计的这么清楚。”
“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她的女儿。”
“遗嘱上很清晰的写着,等她结婚才能继承遗产。”
“早知道,他父亲当年这样的计谋,我当年就不应该那么早的让他下地狱!”
风三和最后这句话,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就连眼睛都猩红的可怕。
当年他下了狠手。
但没想到,自己这个老朋友会留有后手。
棋错一招。
好在还有挽回的机会。
所以,他才将年幼的盛幻娅接回风家。
将她养大,等她成人。
等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