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人是江庭予。
盛幻娅因为王奇的死给她的打击导致手指都在颤抖。
滑动了几下,才勉强划开了电话接听键。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江庭予知道盛幻娅一直都在等这个报告。
所以,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马上给她打了电话。
但声音有些低沉。
盛幻娅的心也揪在了一起。
“是...”
盛幻娅刚刚开口,就被江庭予了冷声打断。
“不是他。”
听到这个结果,盛幻娅感觉头皮都在发麻。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
原来她内心深处一直都在期待一个答案。
所以,得到相反答案的同时,有些承受不住。
她努力让自己站定,可竟非常困难。
如果不是身旁有倪蓁蓁在,恐怕她会直接跌坐在地上。
江庭予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也清楚 这个结果令盛幻娅接受不了。
但他作为医生,必须把事实说清楚。
“但,Y基因很相似。”
江庭予说到这里,明显一顿,“也就是说,他们虽然不是父子,但属于同一男性家族。”
盛幻娅竟然痴痴地笑了。
之前的那个猜测渐渐的浮现脑海。
她还在做最后的一丝挣扎。
“我有点没听懂。”
“你的意思是...”
江庭予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将事实说的更加清晰。
含糊道:“我需要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盛幻娅慢慢地放下手臂。
手里的电话也因为无力摔在了地上。
话筒的另一侧传来江庭予焦急的询问。
可盛幻娅一句都听不到了。
倪蓁蓁连忙从地上捡起电话,接起,“没事,你放心,我会照看好她。”
说话间。
盛幻娅已经来到了风寒朔面前。
她嘴角还是微微勾着,像是在笑,可又像是在哭。
“风寒朔,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的心仿佛被无数的刀子割一般。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后,又重新睁开,眼角的泪划过脸颊那道长长的伤疤。
眼神呆滞,僵硬地笑着,“我终于知道了,你为什么不会允许唯一活下来。”
说完,盛幻娅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接昏倒。
如果不是风寒朔及时伸手揽着她,恐怕她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盛幻娅做了很久的梦。
梦里竟然全都是唯一的身影。
自从唯一死后,她还从来没有梦到过他。
梦中的唯一一直在哭。
而盛幻娅想要抱他,却根本触摸不到。
无论她怎么哄,都不能安抚唯一,甚至她的靠近都会惹来唯一更强烈的哭泣。
最后,唯一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男人慢慢走近。
唯一竟然冲着男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再哭泣。
男人接着将唯一抱走。
盛幻娅心急大喊:“放下我的孩子!”
男人抱着唯一回头的瞬间,令盛幻娅全身僵住。
那个人她是认识的。
是她的恩人。
是她敬重了十五年的长辈。
是她喊了二十多年的叔叔。
他就是,风三和。
霎时,盛幻娅从梦中惊醒!
浑身上下都在冒着虚汗。
从床上惊坐起来,扯到了胳膊上的输液器。
盛幻娅才逐渐回神。
她昏睡了两天。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医院。
刚刚那只是个梦。
虽然不是真实的。
可又非常真实。
风三和在梦中抱走了唯一。
不是最不能令盛幻娅接受的。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唯一和风三和有一点关系!
她感到头痛欲裂,她死死的扯着头发想要让自己清醒,也想要让痛感消失。
好像,这样就能将这个事实否定掉。
可她知道,这样根本无用。
她挣扎着起身,将身上的输液器拔掉。
针尖划破了皮肤留了血滴,也毫不在意。
她听到了病房隔壁客厅两人的对话。
“她还有多久能醒?”
“不知道。”
“你是医生。”
“医生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你的病不就是个例子?”
“那天的电话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晕过去?”
“你确定你要知道?”
“听你这么说,我确定应该和我有关。”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等等!”
盛幻娅突然开门,打断二人的对话。
声音喑哑的不像话,但她还是强撑着开口。
干裂的嘴唇慢慢一开一合,“要说也是由我来说。”
江庭予重重叹了口气,这两天可为了盛幻娅捏了一把汗。
“你可终于醒了。”
“再不醒,我真的想要重回大学再修一遍基础医学课程了。”
“你怎么这么能睡啊!”
盛幻娅慢慢地扯了下嘴角,想要笑,可也是徒劳。
“也许是太累了。”
江庭予点点头,“的确,你自从出狱后接连受伤,休息也不好。”
“趁着这次住院,好好养养再出院。”
“我马上给你调整一下用药,我最近新研制的双项疗法,很适合你的身体。”
话落,江庭予就着急给盛幻娅更改治疗方案,马上出去了。
留下了风寒朔和盛幻娅单独在病房内。
“你今天穿这样,怕是迫不及待要参加我的葬礼了是吗?”
风寒朔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就连脸色都是阴沉的。
所以不难让人联想到死亡这个字眼。
风寒朔瞥了一眼她光着的脚,和手背上的血迹,眉头轻皱。
声音还是一贯的凉薄:“是啊,睡了这么久,我差点以为未来不用再因为你而发愁了。”
盛幻娅点点头,赞同道:“是啊,婚礼前,不想娶的未婚妻死亡,你的确是不用烦了。”
比起和盛幻娅打嘴架,风寒朔更想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
“刚刚要说的话,你还没说。”
“我一会儿还有个会,给你五分钟。”
盛幻娅突然发笑,“五分钟?一分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