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这一天,圣诞老人他老人家可能没有收到足够的礼物,心中郁闷自己的入不敷出,所以天也跟着不是那么开朗,带着幽深的抑郁。
雾霾挺重,还照例刮着西北风,冷冽得让那些阔人们一个个穿起了灰鼠皮的袄子,男人们带着各式的皮毛的帽子,女人们在脖子上系了各式的围巾,才让街上不至于灰黑一片。
愚园路的陈公馆门前早已张起灯结起彩,多彩的门楼是英子的杰作,此时却像一张斑斓的大口,吞噬着一个个灰黑的娇柔造作的活物。
门口两边的弄堂里,排满了各式的豪车,下车的贵妇淑女们,特意推迟穿上大衣的速度,冒着伤风感冒的风险,以让自己脖子上的珠宝争奇斗艳一番。
除了特殊的来宾,很少有车是可以开到院子里去的。
因为有层层的保镖查验,虽然宾客众多,但秩序还算井然。
再看一楼的大厅,在英子的指引下,就餐的主客的桌子成倒品字形排列,雪白的桌布一尘不染,精美的餐具在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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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主桌大约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半月形的舞台,舞台的台口摆放着齐腰的绿植,上面缀着各色的鲜花。
台面离地有一尺高。
上面已经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琴上水晶的玻璃杯里泡着一支鲜艳的黑色郁金香。
这就是陈公馆女主人倪峥华今晚的主场。
英红曾经对齐腰高的绿植表示了异议,但英子说,这是听音乐会,又不是看芭蕾舞,下面是不重要的。
英红想想也对,还夸英子想得周到。
英子之所以这样设计和布置,完全是为了皮克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枪装起来制造方便。
陆续进来的宾客在下人们的引领下对照着请柬,找到自己的铭牌坐下,开始了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二楼走廊栏杆上挂着的彩色射灯,不时掠过他们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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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鹏跟马永贵在二楼回环的走廊上巡视了一圈,看着下面渐渐红绿起来的现场,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再仔细地看了一会,这才明白,原来是人们已经纷纷地脱掉了大衣或者灰鼠皮袄子才变得如此生动的。
相对于下面的生动,何鹏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
“怎么回事,老大。打从吃中饭的时候,你脸色就不是很好,还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吗?”马永贵关切地问。
何鹏看了一下表,招呼他走到楼梯拐角处,从兜里掏出一个开了口的信封,递给马永贵,“你看看,帮我出出主意。”
马永贵看了何鹏一眼,从信封里抽出信纸来,一张照片掉在地上。
马永贵弯腰捡起,一看。
上面是一个幼童,带着老虎帽子,蹬着老虎鞋,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照片下有一行字:何凌霄周岁纪念。
马永贵抬头看看何鹏,又看看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何鹏。
最后盯着照片,诧异而坚定地说:“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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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鹏瞪了马永贵一眼,劈手夺过照片,又用照片挑了挑他手里的信,“先看。”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就自顾看着照片,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的表情。
“小嫂子。”马永贵只瞄了一遍就瞪着何鹏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不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嘛。咱俩是老乡,一块从东北军里出来的。”何鹏把照片装进兜里,又抓过信纸信封,装好放回自己兜里。
马永贵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怎么看?”何鹏又问。
“这得看你了,原来你中午茶饭不思,就是为这个啊。”马永贵晃人大悟地说。
“也不全是。”何鹏自己给自己面子地说,“我要是辞职,留在上海怎么样?”他问。
“你还没见过你儿子吧。这是个大事,你得考虑清楚。留在上海自然好,可是小嫂子信上说她已经又嫁人了呀。你怎么办,抢回来?”马永贵不解地说。
“净扯淡,那是人干的事吗?我只要能跟儿子在一起就行。”何鹏不高兴地说。
“那你就把儿子带南京去养嘛。”马永贵也是无可奈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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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又当爹有当娘?咱又是干这个的,我会分身术啊?有个病,有个灾啥的我咋办?”何鹏自己陷入无法解脱的烦恼中说。
“那……”
“行了,知道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让我自己想吧。”他看了看表说,“这事先替我保密。走吧,这波人应该来了。少爷反复叮嘱我们要盯紧点,千万别出岔子。走吧,后门。”
何鹏跟马永贵下楼来到后门门口,刚跟值班的两个保镖说了几句,牧天的轿车和一辆巡捕房的箱式警车就驶过来,停在了门口。
牧天下车,站在车前,扯了扯衣领,望着大门。
厢式警车的门开了,皮克等人相继跳下车,朝门口走去,胡提打扮得像个杂役,跟着辜柯南背着、抱着他们的乐器跟在后面。
何鹏挡住了他们。
皮克朝旁边的丽尔曼和米奥雷尼使了个眼色,三人慵懒地举起双臂。
何鹏招呼马永贵和两个保镖搜了他们的身,然后放行。
辜柯南和胡提也被拦下,被两个保镖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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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永贵则上前扒下胡提身上的乐器,放在地上,随即打开了一个大提琴的盒子。
牧天打开了车门。
钟秀下车,怀里抱着男童何凌霄,走向门口。
“永贵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