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小小是不愿意叫牧天下去的,是英子不顾她的阻止,硬跑上来叫牧天的。
苏小小跟夏如花和英子聊天,苏小小接到了婉婶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了一通,就挂上了电话。话语是不连贯的,又语焉不详,英子听上去莫名其妙。
苏小小听了电话后,一下子就变得忧郁了起来。
而夏如花大概知道些内幕,说这是件大事,让苏小小不要担心,有事她来扛。要不就叫牧天来商量,反正他正好在家。
但是苏小小不让,说牧天跟朋友在做大事,不要打扰他。
英子一听这话,娘有事情了,儿子还不得第一个到场?就跑上来叫牧天了。
看着牧天下去,钟剑洪自己端起酒来,也不招呼别人,就喝了下去,“这兄弟不错。心思缜密,又有格局,胸怀雄图大略,做事扎实到位。前途不可限量。”
蒋信义看了看季凤麟,没有说话。
“不如这样,我来了上海,寒翁也暂时不走,还有你渡鸦,不如咱们先把小组成立起来,第一个就把牧天拉进来。这是人才。无论什么时代,人都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人,就什么都有了。若我们不先下手,还不知道将来他会落到什么组织里呢。你们看怎么样?”钟剑洪恳切地说着。
季凤麟淡然一笑,下巴朝蒋信义点了点,意思是让他说说。
蒋信义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个,我和季伯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做人都有自己的底线,牧天的底线是,他只为自己所爱之人而战。爱人、家人、亲人,这是他内心的自然排序的优先级。你不能越过他的底线,要等他自己去超越。何况他的思想里,对任何主义都没有概念,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完美的主义,如果那放大镜看,那里面的腌臜都是同样的多,半斤八两而已。同时他不喜欢宣誓效忠那一套,因为他自信自己效忠于自己的初心。那些表面的东西最容易被击穿。所谓誓言,就是为了背叛而设计的,效忠也只有被出卖的时候才有意义。你就省省吧,先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否则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骗子。你没看到,他刚才心里就想着我在给他下什么套呢。”他一口气将牧天的心态和思想分析了个遍。
钟剑洪颇感愕然,但季凤麟却频频点头。
“他跟三少那边走得更近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把一利索,干活拿钱,这在我们看起来有点荒诞,但这实际上是很符合人性的,交易嘛,就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愿景嘛,你可以忽悠他们一时,但不可能忽悠他们一世,更何况很多人看不到你的愿景的,你接着忽悠他们的下一世,下两世,下三世,还是N世?”季凤麟感慨地说着,他是从《东方晨报》改版以后很长时间才悟到这个道理的,当然他并不希望钟剑洪能够彻底理解自己的想法。
“据我所知,三少他们那边经济是没有问题的,的确,我们要取得胜利,光靠打白条,吹愿景还是远远不够的。陆芃之的凯乐门经营得很红火,这就成了他们大量的经费来源,支撑着他们的所谓事业。何仕铭捎来的信息说,牧天在海子荡的试验很成功,不仅有了自己的内河运输,还有了自己的陆上运输车队,还在上海滩开设了连锁的酒楼。在经济建设上还是一把好手。”钟剑洪说起来也是一番的感慨。
“海子荡我去参观过。那是一个叫黄尊丏的先生在打理的。这位黄先生以前是陈继明的机要秘书,本来是牧天外祖父的贴身护卫,担任过陈继明与子不语先生之间的联络官。黄先生本来很同情子不语先生的,认为他的理念代表着未来,可是他更相信陈继明的理念才是能够达到未来的正确道路。本来是方向问题,但两人却刀兵相见,搞成了一场悲剧。等子不语先生想明白了,但不幸作古了。黄尊丏与牧天有旧,到现在还称牧天‘少主’,可见其忠心。也可见牧天是有梦想的。也许是我们囿于某种怪圈里,无法理解他罢了。还有,他们同生在粤东南一个叫马栏山的山谷里,据说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一支。现在黄尊丏被海子荡的人称作‘马教主’。你们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蒋信义深思地说着,最后问他们。
钟剑洪剧烈地挥着手说,“算了,算了。这不是我们今天喝酒该聊的话题。总之,这个话题我提出来,咱们都想着点,至于事情朝那个方向转移,谁也左右不了。别让他跑到敌人,尤其是日本人那边就行。”
“这话千万别让牧天听到。跑到天边,或者说上天入地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跟日本人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这点我是可以打包票的!”蒋信义信誓旦旦地说。他端起酒杯,也是自己喝了,眼睛有点红地盯着钟剑洪,竟然起了一丝丝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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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牧天瞪大眼睛问苏小小和夏如花。
夏如花不知如何是好,直愣愣地盯着苏小小,“婉婶的电话是打给你娘的……”
“这不摆明了让我兄弟当冤大头嘛!”牧天说着,在茶几上拍了一下,站起来,原地踱起步来。
“话不能那么说!坐下。”苏小小喝止道。她看到牧天又坐回沙发就说,“我跟你大娘还有些私房钱,差不多能替他们小两口把剩下的钱给付了。要不然怎么办,他他们老房子给卖了,人家让他们七天天内就搬家,新房子没结清尾款不让入住。你让他们一家老小住大马路去?”苏小小解释道,责备道。
“娘,那是您和大娘的私房钱。”牧天有点无奈。
“什么我和你大娘的?这最后还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