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打着算盘盘账的沈百祥一抬头,季凤麟站在柜台前。
“季伯,又亲自来?”沈百祥一惊,接着笑容可掬地道。
季凤麟没有答话,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报馆专用的大信封,递给他。
沈百祥见季凤麟如此,也噤若寒蝉起来,收了信封,给季凤麟开了张单据,随后把信封放在身后的文件筐里。然后躬身道:“季伯慢走。”
季凤麟走出照相馆,上车,驶离。
沈百祥在柜台里凑到门边,望着季凤麟的车远去。拿过刚才季凤麟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个小信封来,揣在怀里,叫了小二来看守柜台,自己急急地去了暗房。他进了暗房,反手锁上房门,打开小暗房的机关,闪了进去。
他点燃酒精炉,坐在旁边等着炉子上一个玻璃水壶里的水开了,拿起信封,把封口处放在壶嘴上熏着,片刻,封口的纸边微微卷起。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刀片,轻轻地刮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
靠,空白的。
沈百祥沉吟了一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水,用油画笔蘸着往白纸上涂抹着。
季凤麟的车又开过来,停在照相馆门前,季凤麟下车,走进门去。
小二一见季凤麟脸色大变,伸手摸向柜台下面。
“噗”,装了消音器的勃朗宁在季凤麟手里响了。
小二应声栽倒在柜台上,鲜血瞬间在柜台上蔓延。
季凤麟迅疾冲到后面的暗房,用力敲击着房门。
沈百祥浑身一震,再看那张信纸,褐色药水退去,仍然是白纸一张,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外门的敲门声更急了。
沈百祥拉开抽屉,摸出一支手枪,盯着暗门片刻,接着把枪狠狠地别在腰间,狂怒而绝望地一把将工作台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酒精炉砸在出口的小门上,立刻引燃了门帘。
沈百祥愣愣地看着燃烧着的出口小门,俄顷,他抓起桌上仅存的一盘显影水,“哗啦”倒在头上,后退几步,猛地跑上前去,肩膀猛撞房门。
门被撞开,他跟着滚了出去。
他拍熄了身上的余火,站了起来,刚要迈步,刘庆怀站在他面前几米远,正侧身看着他。
“三少,我……”他满面笑容地走向刘庆怀,接着手伸向腰间,拔出枪来。
“砰!”
刘庆怀身子一撤,反手一枪。
沈百祥眉心中弹,仰躺这倒地,额头上的窟窿咕咕地冒着血。
从小门冲出的季凤麟,望着刘庆怀,又看了看地上的沈百祥,无声地把枪收了起来。
“我的人,我来解决。”刘庆怀看着季凤麟,解释道。
季凤麟无语地转身,进门的时候,朝身后举了举手。
……
一辆中央捕房的囚车停在侦探社的门口。
牧天和英子走出来,站在门口,望着囚车。
两个阿三巡捕押着皮特出来,正要推上囚车。
“等等。”牧天叫停了阿三巡捕,侧头问英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英子瑶瑶头。
“你要帮我啊,英子。”皮特有些绝望地喊着,“你把房子卖了,一定要卖了救我出来。一定。”
英子朝他摆摆手,转身进到楼里。似乎是告别,又似乎是不忍。
牧天走上前去,拍着皮特的肩膀,掏出几块银元装进皮特的兜里,还拍了拍。
皮特不明所以,“您这是?”
牧天一笑,凑**特耳边说,“拿好了,路上你要是没有一点钱,他们会打你的。”
“谢牧探长,谢乔公子。您要是方便,也告诉我表妹佟丽娟一声,让她来巡捕房看我。”皮特请求道。
“放心,我见到了会告诉他你去了哪里的。”牧天挥了一下手,转身进了楼门。
阿三巡捕把皮特推上囚车,锁上车门,自己走到前面上了汽车,车离去。
囚车拐上贝当路,却向中央捕房相反的方向驶去,在经过几个弄堂以后,拐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弄堂。
车里的皮特对阿三巡捕说:“我这里有钱。”他用下巴示意钱就在自己上衣兜里。
两个阿三巡警隔着铁丝网看了看他,嘲讽地笑笑,面面相觑了一阵,扭头不再理会皮特。
囚车突然急刹住。
两个阿三巡捕下了车,打开囚车门,把皮特拉了出来,随即塞进旁边一辆停着的轿车。
后座上坐着兰向成,随即侯耀先坐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皮特震惊地问。
驾驶座上的卢志强扭过头来,讪笑地问:“皮特先生是吧,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你们要干什么?”皮特依旧问道,声音大了许多,如同嚎叫一般。
“我卢志强,认识一下。”卢志强冲着皮特怪笑一声。
皮特一听,立刻僵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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