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英子叫了一声,同时拍了一下牧天的肩膀。
牧天惊觉,将纸条塞进口袋,开车左转。
英子看看方向,去哪里都不像,“你要去哪里啊?”
“别说话。”牧天没好气地说。
英子嘟囔了一句,噘起嘴来,不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
对于牧天来说,现在的问题是各种头绪一下子出来得太多,他必须捋出个优先级的来处理。
照相馆的店小二,肖荣光和郝思嘉,疑似,不不不,就是大谷秀实的出现,密码信,小暗房里的酒精炉,沈百祥与普利策扶轮社,小胡子的日本人,还有此前的折扇,一竺散人,琱生簋,这一切让他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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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斩乱麻。
车开进七星里的时候,英子的惊奇就更大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婉婶和欧阳慧都搬到新家去了,过几天胡提哥哥大婚,也会从凤凰太搬去的。你不是来怀旧的吧。”英子快速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牧天把车开过了婉婶家,在差不多百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你在车里等着,不准下车,看着后视镜,有熟人,就是见过一两面的也算,要是靠近婉婶家,就按两声喇叭。我去办点事。”他说着,开门,下车前还指了一下英子。
英子听得蒙擦擦,噘着嘴点头,“就会莫名其妙。”她嘟囔着。
牧天下车,朝婉婶家走去。
差不多走到一半的时候,迎面碰到了打扮得颇为光鲜的婉婶隔壁的张婶。
“喔呦,这不是牧探长,牧公子嘛。有空回来看婉婶啊。真是好人,也是婉婶人好,搬走了还有那么多人惦记。”张婶是个开朗的女人,开起口就来没有停的时候。
张婶的主家是一位钟姓的先生,钟先生原来是汪先生派驻上海的外交事务特使的助理,后来升官了,牧天他们租住婉婶家的时候,钟先生就去了武汉,现在据说又要去南京了。
这位钟先生是个孝子,在上海的时候就把老家的父亲接来同住。租了婉婶代管的房子。后来去武汉,觉得自己一时半会也不会稳定,就把父亲留在上海,找了个保姆专门伺候老爷子。
老爷子年岁不大,各方面都还过得去。张婶的活并不多,而且还请了一个干粗活的下人,所以看似佣人,但不知道就里的人,会认为张婶是个小康人家的太太,吃酒应酬叉麻雀,一样都不少。与钟老爷子相处也很融洽,隔三差五地把乡下的老公和孩子接过来吃顿饭,日子过得其乐融融。以至于跟她叉麻雀的人中,有长舌的,就传出他们“老不正经”的绯闻来。
可是,张婶不老,才四十岁出头。她是个爽朗的人,对这些绯闻从来都是一笑而过,日子还是我行我素地过着。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是个爱说话的人,知道所说里的水分,也就没什么理由去跟别人计较了。
听张婶说有很多人来看婉婶,牧天就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张婶立马兴致更高了,但却卖着关子,“你猜我昨天碰见谁了?”
“谁?”
“以前常来找欧阳的那个日本仔。昨天晚上我去前面杨皮匠家里叉麻雀回来,都快宵禁了,我看到他在婉婶的门口站着,望着二楼的窗户,一动不动的,怪吓人的。他看见我来了,转身就走,还慌慌张张地,我喊了他一声,他一溜烟地就不见了。欧阳是不是把他给踹了,看他失魂落魄的,一定是失恋了。”
牧天想,这回是得到确证,大谷秀实确实是死而复生了。
“婉婶是好,可是欧阳……你说她怎么就找了个日本人呢?他,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啊。踹了好。不过看那日本仔好像还是很痴情的。”张婶自己思索地说。
“男人都痴情。薄情汉没有薄情女多。对了,张婶,你的新房东怎么样?”牧天还想知道得多一些。ωωw.cascoo.net
“嗨,说到这个啊,你别怪我多嘴,比婉婶那会儿可差远了,那个混血女人还好,整天有说有笑的,可那个肖先生啊,整天板个脸,跟别人欠他二拜吊似的,见谁都不说话。这也就完了,他一来就涨我房租。婉婶在的时候,从来不擅自提价,除非周围都涨,她才涨,而且我们这种长租户还比别人少涨一成。还有,您在这里多好,您是探长,又是巡捕房的大官。没人找你的麻烦不说,七星里也安安静静,从外没有外人打扰,你看这个肖先生搬来才几天啊,日本宪兵队都来过两回,弄堂里也三天两头地就冒出来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在这里转悠。”张婶既然得了鼓励,那说起来就眉飞色舞,没边没沿的了。
“有这等事?”牧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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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骗你做什么,就昨天,日本宪兵队的人才来过。半夜三更的,‘砰砰’砸门,可吓人了。”张婶急于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你又没犯事,日本宪兵队怕什么。是吧。张婶,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啊。”牧天说着,抬腿就走。ωωw.cascoo.net
张婶觉得这太突然了,扬了一下手,见牧天头也不回,就颓然地i放下手来,转身嘀咕着走了。
牧天迅速扑到门上,拿出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拧不动。
牧天一拍脑袋,傻啊,有换了新主人,房子还不换锁吗?他自己是因为婉婶搬家那天自己不再,才保留了原来的钥匙。他迅疾上了侧梯,料定栅栏门上的锁也被换了,就一跃上了平台。
平台上与自己和胡提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在靠近亭子间窗户边上多了一个用不粗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