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韩兄,好久不见。”牧天一扭头,后脑勺感到了一阵绵软的反弹,再扭头回来看了裘曼丽一眼。当然那绵软依旧反弹了一下。
裘曼丽嫣然一笑,瞬间又敛住,嘴角扯着,漾出一丝深意来。
牧天站起来,手像不经意地轻揽了一下她的腰,“还是你来帮我打吧,我有重要朋友要接待的。”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裘曼丽两眼扑棱扑棱地看牧天,“好的呀,这可是牧公子让我替的呦。那输赢该怎么算啊。”坐下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瘫软。
佟丽娟舒了一口气,“只要两人分开就行。”又急着道:“打吧,既然是牧公子让你替的,输赢自然牧公子的是啦。”
“要你管!”裘曼丽小声地抱怨了一声。
牧天已经起身要招呼卢志强,就转身对裘曼丽道:“抽屉里大概还有一万,赢了就算曼丽小姐的,输了算我的。你们打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了,诸位见谅。”
他说完,就拉着卢志强嘀嘀咕咕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接着嘀咕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大。
皮特跟英子邻座,见卢志强器宇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凡人,就低声问英子:“这人看上去器宇不凡,什么来头?”
英子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以前是是个旅长,可是武汉会战以后就不干了,跑回上海来做生意了。现在整天拉着我哥哥谈什么生意啥的。”
“生意?牧公子找到要做的生意了?”
“没有。这不是下不了决心吗?就这个韩尚志想拉我哥做轮船公司。”英子打出一张牌,“三条。”
下手的邱丽娟竟然惊叫一声:和了。
英子一边掏钱,一边抱怨着皮特,“你们男人啊,打牌也不专心,害我放炮输钱。你要是想听他们谈生意,过去好啦,叫梦荷来打。”
皮特腰杆一挺道:“这算什么。曼丽,把钱还给英子,这把我出了。”说着把裘曼丽手里的钱抢过去,塞还给给英子。自己掏出钱来,给了裘曼丽。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佟丽娟在旁边直咳嗽,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就是问问。有个什么机会可以投点资,免得我家老豆整天说我不干正事。”皮特小声地对英子申辩道。
他们正在哗啦哗啦地洗牌,英子也没在乎,就说“你爸说的对。钱生钱才是正道,其余的,挣的都是辛苦钱。劳心和劳力是不一样的,这就分出了人的高低了。”英子顺着皮特的思路说着。
“这兵荒马乱的船运的生意还能做吗?”皮特探寻地问道。
“这我也不懂啊。听韩尚志说,他做的是内河的生意。现在那么多人‘跑单帮’都发达了,他们说这是发国难财,可是发财就是发财了呀,你兜里的钞票又不知道什么是国难财吧。内河的船运可比跑单帮要强多了的呀,你想想。”英子装作自己糊涂又清楚地说着,“哦,对了,他们还准备在弯头浜和沙家浜之间,建几个免费的轮渡码头呢。据说什么手续都办好了,就差买轮船了。”英子又带着几分神秘地低声对皮特说。搓着牌的手没有停下来。
“还搓啊,该码牌了。”佟丽娟见英子跟皮特聊得热乎,就没好气地催促道。
“我看他们聊得蛮好的嘛。要是我有钱,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也会投一点进去。”裘曼丽发表着自己的金钱观。
“喔呦,你还要投资赚钱啊,胡大洪四上四下的房都给你买好了的,钱也没有少给吧。你要是收了心不养小白脸,那也够下半辈子吃用的了吧。”佟丽娟应该是跟这裘曼丽磕上了,话峰很直接。
“你就别在这里恶心我了,就那套房子,还不知道住得稳还是不稳,说不定是他从哪里坑蒙拐骗得来的。哪天巡捕领着正主来了,我就会被扫地出门了的。钱啊,你更不用提了,他不过是冯家的干儿子,人家早就断了他的供给了。前一段时间还想向我要钱来着,哼,我早把他给踹了,不知在哪儿凉快呢。就是他现在喝西北风,也找不着本小姐我了。”裘曼丽一番话说下来,你完全不知道她是在诉苦还是在炫耀。
给英子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皮特见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就插嘴,而且明显地向着佟丽娟这方说:“我早就看出来那个胡大洪是个假小开,整天在世家子弟里混,其实是徒有其表,现在看是了吧。”他见两个女人不说话,以为击中了她们,尤其是裘曼丽的内心,就接着感慨道:“这男人啊,就得有事业,帅气多金,腰杆才能挺得起来。是吧。”他把眼睛飞向裘曼丽。
佟丽娟瞟了一眼英子,又剜了裘曼丽一眼,阴恻恻地道:“我看你这个样子,啥也****。”
裘曼丽闻听,不由“吱”笑了一声,还抬手掩了下嘴。
极尽暧昧之态。
皮特脸色一变,拿起一张牌来,“啪”地摔在桌上,站起身,“梦荷过来。”
梦荷一怔,随即碎步走到皮特身旁。
“你替我打。”皮特粗声大气地说。
梦荷仰脸望着皮特,一脸的为难。
皮特指着裘曼丽道:“别怕,跟她一样,输了算我的,赢了你拿走!”说着,就抓住她双肩,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径自朝旁边正低声聊得正热烈的卢志强和牧天走去。
“没事的,咱们打嘛。没有男人的世界更干净。哼,臭男人。该死哪儿死哪去!”佟丽娟眼睛看着梦荷,招呼大家道。
梦荷也不说话,直接就开始了码牌。
佟丽娟不知道的是,这梦荷原来是闸北赫赫有名的“锦团”绸布庄老板戴正淳的独生女儿,家里开着五家连锁的绸布庄,家底厚实得多。要不是八一三,他们举家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