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回到侦探社坐下来,刚打了两个电话,就有通报说黄尊丏来拜望。
牧天喜出望外,赶紧下楼去接。
两人相见分外亲热。
牧天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了。
黄尊丏道,自己到了海子荡,依照牧天的建议,和平地接收了那里的管理权,那个庞英培服服帖帖,也没有闹出大乱子。可是在经济建设中,遇到了发展的瓶颈。
牧天想到海子荡的发展肯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看出了黄尊丏超凡的治理能力,这和当年他参与了马栏山建设的经验有关。
牧天见黄尊丏始终愁眉苦脸,就玩笑地道:“你不是来看望病人的,是想讨要管理方法的?”
黄尊丏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没有听出牧天话语里的玩笑成分,就赶忙起身拱手抱拳道:“少主莫怪。看望少主是主要的,只是属下眼下遇到了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怠慢了少主,求您宽恕。”
“算了,坐下慢慢聊。反正我在等两个朋友过来,有点时间。”牧天哈哈笑了两声,对黄尊丏说道。
“谢少主。”黄尊丏复又坐下,但低垂着眼皮,还是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头。
海子荡原来是一片荒滩荒水,最早是小刀会失败的余部逃到了这里,见这里地肥水美,就此在这里安置了下来。
这里水系复杂,纵横交错的河网中,有十三座离岛组成。追兵轻易不敢进来,而小刀会残部也不敢出去。
双方僵持了几个月,大概都厌烦了,追兵就放弃了进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海子荡也就此平静了下来。
姚吉顺当年是小刀会的一个分舵主,自然成了这些人中的领袖人物。按照远近亲属分配了各岛的岛主和统称为“荡民”的原军事人员。
这很正常,在一个以宗族为基础够成的社会里,远近亲属,决定了你处于什么地位,而宗法思想,过早地固化了社会的各个阶层,多数人都处在躺平的状态,都是抱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心态,过着自以为还过得去的日子。
以姚吉顺为头领的这波权贵,流亡的时候还是权贵。他们仗着自己此前在上海以及周边的掠夺所得,开头过着不事农耕渔猎的生活。日子久了,坐吃山空,有前瞻的人就开始拿起了锄头镰刀,开荒种地。造了小舟,结网捕鱼。
开始还能自给自足,但随着人口剧烈增长,加上外来流民的涌入,整个经济就一直在崩溃的边缘运转着。
到了王以栋来了以后,他联络各个岛主,半政变地取得了这里的控制权。对岛上的土地和水面进行了一次再分配。
一度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后来他发现各岛岛主因为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各岛之间经常发生事端,他就把土地和水面除了留给岛主的保留地和保留水面以外,统统收归蛤蟆岛所有。各岛的荡民们共同耕种土地,共同下湖捕鱼,干相同的活,拿相同的酬劳,除了交给蛤蟆岛的维持粮、鱼等物资以外,剩余部分各岛再根据荡民的劳动能力统筹分配。
黄尊丏去了以后,倚靠着庞英培的基础,首先进行了武装力量的改革,以正副罗汉为基础,将所有武装集中起来,组成十五个营,除了两个营拱卫中枢所在地蛤蟆岛以外,其余各营分驻各岛,以对各岛主起到节制作用。
对外方面,经过黄尊丏的斡旋,逐步建立了海子荡的相对独立地位。就连岗村那边,也在黄尊丏的努力下,达成了几乎跟“互不侵犯”同等的条件,海子荡牺牲的是,继续接受了王以栋以前奉行的,不庇护和支持激进分子的条款。
唯独在经济方面,依旧维持了王以栋实施的极端掌控政策。也正是这个政策,在新的外务和内部事务政策下,显得格格不入。
黄尊丏想到的是陈继明或者是马栏山模式,打算再进行一次土地和水面重新分配。从而让荡民们拥有自己的土地和水面。希望调动起他们的希望和生产热情。
牧天本来对陈继明模式就颇有微词,短时有效的调控手段,不代表具有长期发展的指导性。
正要就这个问题与黄尊丏展开好好聊聊,这是治理海子荡的根本。这个要聊通了,那就一了百了,海子荡才能真正走上康庄大道,不断地创造辉煌。
皮克与刘庆怀来到了。
牧天让黄尊丏在附近找个饭店住下,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明天有时间再跟他好好聊,因为这是海子荡的立足之本,一定要聊清楚的。至于其他的短期解决的经济问题,只要你方向对,那些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黄尊丏明白现在少主虽然只是开了个侦探社,但干的却不仅是侦探社的事。见到刘庆怀和皮克,更知道接着有大事发生,就告辞出来,去附近寻找酒店了。
黄尊丏走后,他们来到了会议室,牧天直接说,今晚杀林箫。
刘庆怀和皮克两人惊异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看着牧天。
“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牧天有些生气地看着他们两个,翘起了二郎腿。
两人又相互看着,好像有难言之隐,又都低头看着会议桌,沉默了起来。
“不信我了是吧?的确,上次有点雷声大雨点小。不过这次确实可以说是手拿把掐。而且不用你们动手。”牧天沉声说道。
“那你叫我们来是……”皮克道。
“通报一下情况,皮克有另外的任务。”牧天欠身盯着他们两个道。
刘庆怀没有表态,只静静地看着牧天,等着下文。皮克却率先道:“别的任务?”
“先说林箫。我已经找到了林箫住处,但那里守卫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