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贾正廷重复了一句,“现在不就是林箫的安防吗?”
“贾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的货后天就要到港了,你的分销网络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你让那些货在仓库里自己升值吗?”久井英一质问道。
“久井阁下,这个人现在不知下落,我正在追查,目前得到的消息是,他在熊耀武手里。”贾正廷的话语里透着不太情愿的情绪。
“熊耀武?你是说青龙会也在插手这个事情?”久井英一颇为震惊地说。
“租界是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据我所知,在整个华埠,他的市场占有率在逐月上升。阁下的黑土和热土,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完全被挤出华埠。”贾正廷冷静地说。
“你不要长他人志气。你是干什么吃的?”久井英一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托盘上的茶盏被震的一阵跳动。贾正廷跟前的,被震得跌落在地。
贾正廷看了久井英一一眼,躬身捡起了茶盏,在嘴边吹了吹,放在托盘里,“我也不愿意如此,事实是这样,有数据为证。”他说着,两手相互拍了拍。
“这绝不可能,我也绝不允许,我要让林箫在华埠捣毁他们的场子,一个不留,否则他林箫就去找鬼保护他的安全去吧。”久井英一高举着手臂,在空中直摇晃着,脸上肌肉僵硬,目露凶光。
“我相信阁下的决心,但是你得先保证林箫他活着。你不说关于林箫的生死,宪兵司令部或者大本营都无法过问,是陆军部和海军部下的命令必须保证他的生命安全的吗?你那三百万的活动费不也是陆军部直接下拨的嘛。还是研究研究林箫的事情吧。那批货,先放在仓库等两天,除了仓储费用,坏不了。有些事情,还得从林箫身上解决,如果他死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还有一个,我不得不提醒阁下,你那个黑土和热土,确实没有什么竞争力,比云土和川土还是差点劲。这你还是要想想办法。生意好的基础,是你的货好。”贾正廷好像循循善诱起来。
“好了,先不说那个。林箫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想法。”久井英一端起茶壶冲刷着刚才掉到地上的那只茶盏。
“最好的位置应该是新闻记者的席位。按照惯例,记者席都是会摆上椅子的,枪手可以伪装成摄影记者,枪可以藏在椅子底下带进现场。”房子龙颇为得意地说道。
“想法很好,但不可行。”皮克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牧天,对房子龙说,“第一,当天久井英一可能不按惯例给记者席摆上椅子;第二,他们可能使用金属探测器。这两个可能,你没有考虑到。”皮克抱着的手臂上的手轻轻地拍打着。
牧天咳嗽了一声。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牧天怪笑了一下,盯着房子龙问道:“你是如何轻易地从贾正廷那里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的?”问完了又是一阵怪笑,眼睛瞥了一眼皮克。
皮克沉吟了一下,也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正错愕着的房子龙。
“换句话说,贾正廷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透露给你是为什么?”牧天冷冷地问道,目光凌厉地盯着房子龙。
房子龙一时不知所措,一只手在自己跟牧天之间来回地摇晃着,又面对皮克,手还在比划着,“这我咋知道?”
“你没有想过吗?他都说了什么?给你透露情报的时候。”牧天继续追问着。
“他就念叨说重庆什么的。那估计他要利用林箫吊出重庆方面的人吧。因为他知道已经有死命令,让林箫就职前被制裁。他还说,林箫要是死了,高大烈就是大道的市长,而他就可以转职去当警察厅长。”房子龙左右摇头,一会看着牧天,一会看着皮克说。
牧天看着皮克,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哦,对了,我问他如何捉拿到重庆分子,他说自己有数,人都布置在久井英一防卫圈的外围,潜伏起来。准备将前来接应的外围人员一网打尽。他还预测皮克的人会负责外围警戒和接应。”房子龙补充说。
“哦,这么抬举我?”皮克耸耸肩,讪笑一声道。
牧天也随着皮克笑笑,“好了,房子龙,不管怎么着,这次你功不可没,我跟皮克研究了,这次行动如果成功了,就送你母亲去大后方。失败了,如果让我查出是你这个环节出了问题,你知道皮克的手段,当然也知道后果。”牧天冷峻地对房子龙道。
“知道。”房子龙像泄了气的皮球,沉声应道。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我们要随时准备中止行动。现场形势可谓千变万化,要以最小的代价完成制裁任务。枪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开枪的位置在记者席。而枪不会在他们的椅子底下,不管他们有没有安排椅子。现在是,枪响以后,如何撤离。降低附带伤害。我和皮克有可能也在嘉宾席上,之所以这样,是预防杀手失败,我和皮克就是最后的一击。确保任务完成。但是……”牧天把目光转移到皮克的脸上。
“库克伍德、科林,过来。”皮克叫两人站在自己身旁,指着示意图,“这里,是恒祥上面的一个钟楼,上面有一个大约三四平方的平台。恒祥是一个五层的建筑,但层高比对面的高,再加上这个钟楼,就成了制高点中的制高点。久井英一会在这里安排一个观察哨和火力点。你们必须在枪响的第一时间消灭掉他们,再用两挺92机枪封锁对面的火力,同时向街上投掷足够的烟雾弹。掩护抢手和现场所有人撤离。记住,我在下面呢。”皮克严肃地命令道,最后一句说得倒是轻松,还打了个响指。
“yes,sir。”库克伍德和科林立正敬礼,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