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世宽急撤了下身子,脸才躲过了牧天手里晃动的照片的割伤,又急忙稳住身形,两手抓住牧天晃动照片的手腕。
“她是你娘,那你告诉我,她在哪里,现在在哪里?是你娘,她是你娘,那你就是我儿子,你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我去找她。你说,你快说。”乔世宽一连串地喊着,哀求着,完全失去了大佬的风范。
牧天用力抖开乔世宽的两手,又用照片指点着乔世宽,狠狠地说道:“他是我娘,但我没打算认你这个爹!”
耿一飚在后面有点不乐意了,“哎,小少爷,老爷今天可是特意来认亲的,你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爷会伤心的。”
“伤心?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二十年了,他找过我们吗?现在来认亲,这便宜占得也太大了吧。”牧天冷眼扫了一下耿一飚。
“不不,我不占便宜。二十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将俩,真的。你快告诉我你娘她在哪里,咱们把她接过来,一起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两个的。”乔世宽无比真诚地对牧天说,两手比划着,但不敢再表示亲近。
“是啊,乔老爷一直在找你们,可天下那么大,又到处兵荒马乱的,哪里找去啊。少爷,您就别再难为老爷了。”婉婶竟然当着他的面叫起了少爷,到底是女人,直接就往最要害的地方扎。
在她看来,哪有谁家孩子不喜欢富贵家庭呢。被一个富二代,那搁谁身上,谁不得欣喜若狂啊?那点感情上的疙瘩,就算是有仇,在万贯家财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金钱、身份、地位,谁跟这些个有仇哇。
“婉婶,谢谢您租房子给我和我的兄弟住,但话不是您这么说的。”牧天看着婉婶,委婉地想要纠正她的话。
“什么?你租婉婶的房子住?”乔世宽很是惊讶,瞪大眼睛问牧天。
牧天讪讪地看着乔世宽,没有答话。
“是,是的,他跟一个兄弟合租着我的亭子间。”婉婶解释道,“我给他们的是最低的租金。”
乔世宽根本不理会婉婶说什么,一扭头,“耿叔,你马上带账房,看看婉婶的房子值多少,顶过来。送牧先生住。”
耿一飚应了一声,就看向旁边的婉婶。
“别,别,乔老爷,我那房子,虽然房契什么的都在我这里,可是那上面写的是国军肖旅长的名字,我只是代人打理的,没权买卖啊。”又对牧天说,“少爷,您就搬乔公馆住得了,租金我退给您。一分不少,反正您才住了一天。“
乔世宽听婉婶这么说,心里燃起了希望,满脸期待地望着牧天。
“牧,牧先生,我不管您现在姓什么,跟谁姓,但您只要进我乔家,别说住,我乔世宽名下所有的产业,恒字号的百货,还有广字号的药业,还有写字楼、住宅所有物业,都是您的了。”乔世宽信誓旦旦地对着牧天说到道。
“你很有钱是吧,可是本探长不稀罕,更不稀罕当你儿子。”牧天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好好,您都不稀罕。我不要求您改姓,只要您进了我乔家,不当儿子,当义子,甚至异性兄弟也行。你告诉我你娘在哪里,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她。”
乔老爷真是认亲心切,连“异性兄弟”都乐意了。这可是乱着伦呢。耿一飚这样想着,“少爷……”他刚一张口,就被牧天给打断了。
“乔先生来不就是要找照片上这位女士吗?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咱们来谈谈价格吧。我的收费是按小时论的,一小时三个大洋。每天按八小时工作算,你这个案子比较复杂,年头也多,结案日期需要一到三个月。旅差费实报实销,都在结案的时候决算。你先去账房把预付款一个月的费用交了。”牧天说着,拿起照片看了一下,拉开抽屉放了进去,又从里面拿出一叠合同来,翻到最后一页,掏出一支笔,扭开盖子,递给乔世宽。“没有疑议的话,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乔世宽正在给耿一飚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见牧天推过合同,赶紧接过,“字我先签了,我让管家打电话叫账房过来交钱,您看这样行吗?”
牧天无可无不可地看着乔世宽,嘴角扯出一丝笑来,
“当然可以,反正你什么时候预付款到账,我们什么时候开工。”
乔世宽听牧天这么说,就赶紧在合同上签了字,双手递给牧天。
“等你的好消息。再见,牧探长。”乔世宽庄重地对牧天说道,尤其是最后那个“牧探长”叫的,然后招呼耿一飚起身离去。
牧天也没回应,将合同在桌上顿了顿,放进抽屉。
出了侦探社,乔世宽迅速地上了车。
婉婶给他们道了别,自己要了辆黄包车回自己家去了。
耿一飚目送了婉婶,转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乔世宽对上到副驾驶的耿一飚说,“你去找找二老爷在什么地方,接家里来我书房。”
“送老爷回公馆了我就去。估计二老爷在哪个分号呢吧。”
“走吧。”
“老爷找二老爷是商量认亲的事吗?”耿一飚忍不住问。
“恒祥开业的事,亲已经认了,还提他干什么?”
“老爷,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总觉得这样就算认了,有点草率,怎么也得弄个仪式,方才显得正式。”耿一飚尽量委婉地说,他对今天牧天的表现也挺失望,老大不小的人了,分不清大小王,这人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可爱。但他想,也许是老爷处理问题草率才引起的少爷的布满,事情的结局才会是这样。不仅没有想象中的涕泪横流,情义绵绵,反而是剑拔弩张。
乔世宽一听,两手紧握着扶手,胸脯臌胀,“仪式,你看今天这架势,他这个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