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子弹洞穿郝德安太阳穴,左面一个小孔,右面有血沫骨渣迸出,如一朵花,四散开去,太阳下,艳丽得让人恐怖。
郝德安后仰着“咣当”倒地,血的花,落在旁边一直抱着头,此时惊恐地朝上望着,来不及低头的韩承礼头脸之上。
这是库克的杰作。
还在地上的皮克举起右手,高高地比划了个“OK”的手势,爬起,伸手给王以栋。
王以栋摇摇手,自己支撑着爬起来,一脚踢在刚刚站起来,还在惊悚之中的韩承礼的手腕上。
枪,脱手,在观光台的红毯上滑行了一段,掉下水去。
一阵惊呼如浪般兴起又远逝,能听到的依然是微风的吹过。
也许这就是北海子,以及这里的人们。
牧天一跃而起,顺便扶起了不知道谁碰到的麦克风。
他上前把庞英培扶持起来,“对不起。”
“嗨,情急之下。谢谢牧先生。”庞英培道着谢,默然地走到庞丽颖的灵床前。
不知什么时候,风掀起了白色绸单的一角,露出她娇媚的面容,宁静如水,光彩依旧。只是脖子上抹了太厚的粉。
缓缓地,庞英培将绸单重又小心仔细地盖上,阻断了一场美丽,一场孽缘,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
岛主们和观光台上的嘉宾纷纷走过来,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金虎押着韩承礼穿过人丛,站在前面。
已经没有意识了的韩承礼默然地注视着远方。
金虎连踢韩承礼双膝弯处,手拧胳膊,朝下一按。
韩承礼“噗通”跪下。
“不用了,金将军,让他离我女儿远点!”庞英培的声音不大,却有着无限的威慑力。
金虎一愣,迅疾将韩承礼拖出人圈。
庞英培跪在灵床旁边,一点一点地整理完上面的鲜花,默然起立。
划手们将她抬上了龙舟。
推离了观光台。
龙舟朝着西北方向,与大龙湖连接的水域漂流而去。
所有人都默然的注视着那艘远去的龙舟。
在观光台的最高处,根发阿婶也伫立着,注视着,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
周围几万观众都默然伫立着。也有人悄然议论着,指点着。
但一切都是悄然的。
龙舟渐行渐远。
一个原来龙舟的划手,将一张弓双手捧给庞英杰,又点燃一支箭递了过来。
庞英培凝重地接过弓与箭,沉吟了片刻。走向牧天,躬身奉上,“牧先生,我们无法挽救她的生命,但您让小女的灵魂得到了救赎。请您送她最后一程吧。”
牧天迟疑地接过,沉吟着。
皮克上前拍打着他的肩膀,“你可以的。”
牧天侧头看着皮克,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闪烁。
“她是一个人,只要虔诚地向上帝忏悔,那她就是圣洁的。来吧,牧天,你可以的。”
皮克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啊。
难道死亡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牧天提了一口气,走向台口,张弓搭箭。
“嗖……”
火团在半空中划过,落在庞丽颖的灵舟之上。
“腾。”
一团火焰在水面上腾起,飘移。
所有人大概都能感受到心里“嗷”的一声惊叹。
王以栋拉过麦克风,对着它咳嗽了两声。
所有人都望着他,台上的和台下的和岸边的群众。
瓜也到了该落的时候了。
“台上的嘉宾请各就各位。本岛主有事要宣布。”王以栋提气说道。
台上的人们涌动着,坐回自己的座位。
岸边的群众再一次击集中了精神,无声地等待着,或者期待着。
王以栋捂住麦克风,“牧天先生,皮克先生,请站到我旁边来。”
牧天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朝皮克笑笑,还扯了下嘴角,走向王以栋。皮克也跟了过来。
“诸位鹧鸪岛的父老乡亲,以下我的讲话是说给你们的。”王以栋等牧天和皮克在旁边站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
“查鹧鸪岛岛民韩承礼,勾引良家妇女,谋杀蛤蟆岛岛民余德林,并吸食贩运芙蓉膏,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今判处韩承礼沉塘,立刻执行。”王以栋铿锵有力地读完了纸上的文字,又提高了一些声音,“至于原鹧鸪岛岛主韩鹏举,犯组织谋反罪,故意杀人罪,运输贩卖芙蓉膏罪,J&Y妇女罪,数罪并罚,应判处沉塘,但念及罪犯已经意外身亡,不予追究。其族人一应老少男女一律迁往雁子岛居住,永远不得离岛。至于韩府管家郝德安,有眼睛的都看到了,有耳朵的都听到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理应判处沉塘,但他也已经死了。也不予追究了。至于鹧鸪岛的鹧鸪节,表面上是一个群众娱乐文化的节日,实际上是一个谋划叛乱和芙蓉膏的集散地。而所谓的渔舟唱晚,更是一个聚众淫乱,祸害伦常的平台。鉴于此,本王爷宣布,鹧鸪节,以及渔舟唱晚,永久封禁!鹧鸪岛岛主负罪而亡,全部岛务由鹦鹉岛岛主庞英培代为署理,不得有误!”
王以栋慷慨激昂,一只大手在空中挥舞了一阵,停在半空。
他在等待着如雷的掌声和疯狂的欢呼声。
没有。
北海子一片静寂,还是只能听到微风拂过的声音。
王以栋愣住了,他急忙把在空中的手攥成拳头,用力地一抖,“我的话讲完了。行刑!”
此时议论声才起,忽悠地来去,没有人能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并没有人怀疑,所有的事情都是现场发生的,哪来的判决书?
十八正副罗汉迈着方步入场,在台上列队。
五虎里的火土二虎抬着一个竹笼放在台子中央,五个赤膊壮汉一人搬着一块如盆的石块放在笼子旁边。
金虎和木虎押着韩承礼出来,直接塞进竹笼,赤膊大汉将石块填入。
金虎走到麦克风跟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