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天天跑邮局打电报催问。翟山鹰每次都是“谨遵父命”地跑到邮局打电报。
电报他是真打了,不过是打给已经嫁给房家的堂妹翟玉英的,说家里烦闷,又逼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甚是郁然。
翟玉英自己的婚姻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过来后,夫妻生活过得是清汤寡水了无生趣,完全没有少女心中爱情的样子。因此对堂弟的处境极为同情。并且赞同他的逃婚,并愿意提供必要的庇护。
骗子有时候也是靠天吃饭的,重要的是他会把握机会偷天换日。
恰在此时,“沪报”上刊登了一则新闻,说一艘从马赛开往中国的货轮,刚到马六甲,就遭海岛劫持。船东正在组织营救云云。
那时翟山鹰早已做好了出走沙家浜的准备,一见报上新闻,就写了一封无比抱歉的信,夹上这张报纸,留在父亲房间,夤夜出逃。也了却这件事情的首尾。他不怕父亲的责罚,但怕二叔。也就是翟玉英的父亲翟聚仁的追究。他清楚自己在国外造的钱,二叔也是有份的。
翟聚礼说到底是一乡绅,并不知道马赛它不在德国。就算是知道了,翟山鹰也可以说,机器是在法国生产的。
翟玉英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信条,不仅接纳了堂弟翟山鹰,而且替他某得了冯家教席,因为翟山鹰在美国弄了个“克莱登”大学的博士文凭,很能招摇。冯家独女冯茹芸初长成,正需要一个学贯中西的高人点拨。
骗子也需要机会,往往也能抓住机会,或者说那些低智商的人,常常会主动给他们提供机会。
那时王以栋看上了沙家浜的第一美人冯茹芸,苦于无法接近。虽然他比房子龙年长几岁,但两人玩得很好。一次在在房子龙家里遇见了翟山鹰,得知其正在冯家做家庭教师,教着美女冯茹芸德文。就噗通一声跪在翟玉英面前,强行认了干妈。
有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王以栋认翟玉英干妈,完全是项庄舞剑。
接下来王以栋就动辄以看望舅父为名,再加上一点点银子给那些看家护院的刚度们。
不久,王以栋顺利地撩上了妹子,沙家浜第一美人的冯茹芸,就是此时坐在王以栋身边的这位半老徐娘。
“两位大师能来紫庐切磋技艺,小店蓬荜生辉。”谢春花顾盼两头,深深地颔首。
王以栋朝后招了下手。
金虎把一个帆布的钱袋子递了上来,放在王以栋的面前。
王以栋打开袋子,扒拉几下,推到谢春花眼前。
牧天接过皮克递上来的公文包,看也没看就朝谢春花推了过去。
这是验资。
谢春花将王以栋的钱袋和牧天公文包里的钱掏出来摆放在台面上,两部分等宽等高。她朝身后做了个手势,两个捧着筹码的堂倌上前,分别将托盘上的筹码布在牧天和王以栋的面前。
“今天是王爷的客场,就由王爷来选择赌什么吧。”
“没所谓啦,就由老板娘定吧。”
牧天朝天上摆了下手,意思是爱谁谁。
这让王以栋双眼立了立,又乜斜了起来。
“那还是炸金花吧。”她知道王以栋在炸金花上造诣与运气俱佳,就脱口而出。
皮克闻听不由皱了下眉,因为在此前“临阵磨枪”的演练中,炸金花这支枪牧天磨得最差,以皮克的感觉,牧天连基本牌理都没有弄明白。
所幸今晚的目的也不是赢钱,也就放下心来。可转念一想,要是输了,银子可得从自己的经费中出,不由肉疼。
谢春花将第一张明牌抬给两人。
牧天门前是方片九,而王以栋门前的是一张黑桃A。
第二张牌发到,是扣着的。
王以栋抓起捻开,放下牌,信心满满地推过一千的筹码。
牧天没有看牌,跟着推出两千,要了一张牌。
王以栋毫不犹豫地又推入两千,也要了一张牌。拿起牌来,捻开看着。
牧天还是没有看牌,直接推进去两千,又要了一张牌。
这回轮到王以栋不看牌了,随手就将三千筹码推了出去。
强森和皮克相互看了一眼,那眼神里说得是,这回牧天要凉凉了。
“GAMEOVER!”
房子龙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要不是有规矩,他可以手舞足蹈起来。因为他判定干哥手里最少有一对A无疑。
“王爷是要开牌吗?”牧天问。
王以栋盯着牧天有点颤声地说道:“等你。”
赌桌上说话是大忌,因为对手可以从你的语气上,判断出你的牌势。事关金钱,相当于生命,在这一刻,最容易暴露本性和实情。
牧天看了看牌,将四千的筹码推了进去。
强森和皮克没有看真切牧天手里的牌,就低声但几乎同时地叹息道:“作死。”
此时已到了炸金花的死亡点,王以栋要么补齐四千,双方共同开牌,要么就双倍跟进,要要一张牌再行开牌。
王以栋选择了后者,推了八千进去,他赌自己要的牌是一张A,从而以豹子完胜。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一张竟然是个小二。
牧天伸手出来,将面前的牌一一挑开,竟然是一个顺子,6、7、8、9、10,居然还是同花!
王以栋愕然,丢下手里的牌。
牧天将桌子中央的筹码划拉到自己面前,抬眼道:“承让,承让。”
强森和皮克相互击掌,又一起拍着牧天的肩头,一左一右的,掩饰不住的喜形于色。
房子龙的心情很复杂,虽说这场赌钱是块进人海子荡的敲门砖,但他本能地不希望牧天赢。在他正在为干哥王以栋惋惜的时候。
“啪。”
王以栋的手拍在台面上,“牌九。”他把筹码全部推出去,“一把一利索。这位小兄弟,你不会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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