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忙着整理手头的工作。既然决定了要走,就得安排好自己手头上的事。
安瑞这段时间很少来公司,他不见我,但是事情还是得做。
真正开始整理东西的时候,心里有太多不能言说的感伤。
这间公司从成立到现在一共换了3个办公地点,2个是我找地方、盯着装修,分配办公室,搬家具定做窗帘,多少琐事。
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安定下来,要离开的却是自己,让人多么不甘心。
最麻烦的事情还是要找到可以接替自己的人,到底还是不放心安瑞,总希望留在他身边的是最好的人。
千挑万选,左右权衡,安瑞只是冷眼看了一下,连一个问题都没有问。
是同意了吧,我告诉那女孩子明天过来上班。
工作正式交接起来有很多麻烦。我心里不免后悔自己的决定太过仓促,人为的造成诸多不便。
可是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我委曲求全,最后任性一次又何妨呢。
我带着叫文清的女孩子一起工作了一个月。
文清比我小还一岁,人如其名——容貌清丽,身材高挑。学历也不错、有经验,工作上手也很快,这世界果然是没有了谁都可以照常运转的。
我终于放了心,去向安瑞辞行。
“想好以后要去什么地方了吗?”
我摇摇头,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他整理出一叠名片,又附上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我,“拿着吧,你会用得着。”
见我不接,他便走过来直接把卡放进了我手里。“钱是你该得的,也没有很多。名片里的公司你随便挑,薪资职位都好说。”
我拿着一堆卡片,低下了头。
“你来公司这么久,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照顾我,现在你要走,我反而没有什么要嘱咐的。艾西,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到十年前去向那个小女孩道歉了,我只希望你今后能过得快乐。”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心思太多太乱,是不舍、是委屈?我忍住眼泪,心里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的相守啊,和安瑞,从此就是天各一方了,不闻不问,只当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吗?
只是这十年的回忆里若没有了他,又是何其的苍白。我突然感觉到心里一片荒凉……
“艾西!”
我下意识的仰脸看他,四目相对,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便用力的把我扯进了怀里。疯狂的吻,落在我的脸上、唇上,我吓得几乎心脏停跳,天地仿佛骤然静止。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恍惚间只觉得颈后一阵巨痛,他才慕然把我推开了,我看到他嘴角上还挂着一抹殷红的血迹。
“艾西,对不起——
就算留不住你,我也不能让你忘了我,哪怕就让你恨一辈子也好!”
我愣愣的看着他,忘了身后的疼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替我整理好衣领,神情也恢复了常态。
“对不起!”他说。
“没关系。”我颤声说。
一路走回去,员工们都知道我要离职,大家想请我吃顿饭,就让前台的小姑娘过来找我商量,我勉强对她笑道:“改天吧,改天我请大家。”
回到办公室拨了小春的电话,我木讷的问:“想你了,有空吗?”
“出去喝酒,还是去你家?”
听到小春的声音,我才缓过神儿来,“还是来我家吧。我今天可以早一点回去,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春笑道:“减肥呢,有水果就行,你在家等我吧。”
我和文清道了别,走出写字楼。还不到四点正是最热的时候,大太阳底下少有行人。
好久没有这样走过了,往常太阳还没出来人就已经挤进了地铁里,太阳下山了才能下班回家,整个人就像钻地的小老鼠一样,终日见不到阳光,皮肤都白的透明。
我撑起阳伞,路上暑气蒸腾,片刻已经汗湿衣襟,脖颈后面愈发刺痛难忍。
这是一条热闹的商业街,马路两边商贾云集,很多都是国际名牌专卖店,普普通通的一件衬衫也能标价成千上万的人民币,其实也不过是用来遮体。
我也曾流连于那些精美的橱窗——毕竟都是知名设计师的作品,就算只是看看也会令人赏心悦目,只是自己从未想过要拥有其中的任何一件。
咬咬牙也不是买不起,但人总要享受和自己身份相配的东西才会感觉自在。
还没到下班高峰,往常拥挤闷热的车厢此刻空荡荡的,只零星站着几个人,倒让人觉得有些冷。有人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原本也不在意,直到有位大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心的道:“你是不是在哪里受伤了?”
“啊?”
“你衬衫后面有一片血。”
“啊,抱歉。”
“你还好吧?”她诧异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下车先去医院看看。”
“好的,谢谢您提醒。”
车门开开,我慌忙下车。
在站台上拿出办公室里挡空调的开衫披上,不想在陌生的地方出去找医院,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车站吧。
社区医院的护士小姑娘看到伤口忍不住惊惧的叫了一声,“您这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
我只得苦笑着撒谎道:“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儿的。”
“诶呦,那孩子咬的劲儿可是挺大啊!”
我敷衍的笑了笑。
伤口消毒,痛得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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