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尊说这句话的时候忧心忡忡。
祈钰作为此山的拥有者,按理来说就算是忘了这地方归属于符箓斋,也不应该受此山的结界压制,不能施法。
但祈钰感知到整个阵法已经不再为她所用,就证明符箓斋的这个护斋结界被改的很彻底。
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以后这股邪气若是再次在七绝山境内操控他,利用他对付祈钰他们,祈钰将无还击之力。
祈钰自然也想通了这一层。
她看着眼前的结界,沉吟片刻,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冥尊身上:
“我暂时找不到鲛珠的位置,但感觉也不是特别重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身上的那股邪气,你过来,让我看看。”
闻言,冥尊凑过去。
就在众人都好奇祈钰想用什么办法把那股纠缠冥尊的邪气给揪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祈钰的右手指甲忽然变得锋利,然后吭哧一下,就穿透了冥尊的心脏。
冥尊没什么反应。
旁边众人看的忍不住伸手捂心脏。
但下一刻。
有一股黑色邪气顺着祈钰的指缝钻出,离开冥尊的身体就想往外逃!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祈钰身体忽然化作一道黑雾,猛的追了上去。
冥尊失去力气跌坐在卧榻上,邪气从他伤口里面不断的往外窜逃。
祈钰化作黑雾将那些逃出来的邪气,一股接着一股,尽数吞噬覆盖。
她们一邪一恶相互纠缠。
祈钰为了压制冥尊身上的那股邪气,干脆调动真身,将那一股又一股的邪气冻结成冰。
等冻结完成以后,祈钰换回人身,一脚踩住邪气:“邪祖,你逃不掉了,还不快出来!你别逼我把你扔进恶寒地狱当我的养料。”
小鸣楼站在地上,朝那块冰嗷嗷咆哮。
这若是成年翼虎,自然威力惊人,但自从魔种一事,鸣楼无故变小返老还童以后,这威力就变得跟猫叫差不多。
“嘿,你挺倔是不是?”祈钰看那邪气没有反应挽起袖子,抬脚就想把它踩碎。
岁幽在旁边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祈钰,你都把人家冻起来了,人家怎么开口啊?”
祈钰一愣。
仔细想想,觉得有道理。
岁幽掌心腾升起一抹火焰,将冻成冰的邪气牢牢包围。
火焰温度一上来,那团冰自然融化,邪气在满地的冰水中,一点一点化作人形,最后恢复了邪祖的模样。
“果然是你!”虞真一脚踩中邪祖胸口:“你还活着,你怎么会还活着?!那我儿子呢!我儿凤眠,到底被你做了什么?”
黎羽拉着虞真,以防止她被岁幽的火伤到。
“凤眠…”邪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露出猖狂得意的表情:“怎么?你们失忆了?忘记他是当着你们的面化作齑粉的了吗?”
“你都没死,他怎么可能会死?他凭什么要死!”虞真掐住邪祖的脖子:“你不坦白对我儿凤眠所做的一切,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化不了人形,把你镇压在九重天!”
邪祖却不以为然:“早就知道落在你们手上没得好,你杀不尽我,做再多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被你镇压在九重天,被你镇压在佛法下,但早晚我还能卷土重来。”
虞真知道邪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不由得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睛逐渐变得赤红:
“当初你为邪,我为魔,本互不相干,你为什么偏偏要盯上我的孩子。”
“盯上便是盯上了,哪有么多为什么?”邪祖声音嘲讽:“当初你若是多关心凤眠一点,你也不至于在这掐着我问。”
虞真双手紧紧攥拳。
残雪站在后面,为防止自己被邪祖看到,都没敢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月知隐忽然开口:“诸位,不如带他回北海龙宫,用浮生蜃楼,去查看邪祖记忆如何?”
上次他们就是用了那个法器。
“走,现在就去!”虞真施法困住邪祖,几乎是不顾代价的将它囚禁封印在自己体内。
月知隐见状,点点头,众人带着冥尊离开七绝山,通过悬崖直接到达南海海底,一路前往北海龙宫。
去的路上,司清不知为何,一直阴沉着脸。
祈钰疑惑,故意将速度降慢一些,压低声音问司清:
“你怎么了?”
“……”司清原本想说没什么。
但话到嘴边,抬眸看见祈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这才心一软,松口说:
“阿姐,我只是在想以后的事。”
“以后什么事?”祈钰勾起司清的一缕长发,在他身旁打结玩儿
小时候她在天界做不出功课,就是这样让司清帮他写,她在后面玩他头发。
“凤眠的事”司清把自己的头发从她手中拯救出来:“阿姐,你就没想过,阿娘可能会复活凤眠吗?”
“魔族拥有不死之身,复活本来不算难事,但凤眠肉身一点都不剩,想复活他就要用到恶寒地狱里的冰川和泥土做肉身。”
“可这种事情,违反法则,你若答应了,必遭天谴,阿娘身为天罡正神,违反禁令施展复活术,也要挨十三重雷劫。”
接下来的话, 司清没有往下说。
但祈钰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觉得,她好不容易才解除了冰寒蚀骨之痛的天谴折磨,结果没多久,又要因为阿娘和凤眠的事情,陷入两难了。
祈钰看着司清,半晌过后,忽然笑了,声音透着落寞:
“想过啊,但司清,等下倘若阿娘真的坚持要复活他,我又能怎么办?”
“阻止吗?的确可以。”
“但就差关键最后一步了,阿娘刚刚到状态你也看出来了,我阻止她,她会疯的。”
闻言,司清陷入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认回阿爹和阿娘了。
他想要的昔日生活,一家四口,从失去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
其实祈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