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肩膀上小人的呼吸渐渐舒缓,苏静月将他放在床上,细心的给他将周围的被子掖好。
看着他泪湿的脸庞,她拿着帕子打湿,轻轻的擦拭他胖乎乎的小脸。
苏静月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外面的天气不像今天上午的晴朗,此时正在慢慢变暗。
院子里的两棵树被风吹得叶子乱摇,灰尘也起了,乌蒙蒙的。
要下黑雨了。
苏静月走到卧室门前将门关上,又去将开了的窗子都关上,院子里晒的衣服也都要收回来。
厨房边的柴火有草棚子遮住,炉子上是苏静月中午熬的骨汤,现在上面正还冒着白气。
她走过去将炉子往更里面放,免得待会被雨打湿。
刚直起身,就见大滴大滴的水珠从乌黑的天空上掉下来,一霎间,倾盆大雨。
下大雨了,楚辞还没有回来。
苏静月快步冲到大门前,将大门打开,踮起脚尖往外看去,雨幕前只有零星刚从田里扛着锄头回来的村民们。
有人骂骂咧咧着埋怨这大雨怎么说下就下,一点准备都没有。
苏静月往小路的远处望去,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想看到的身影,转身要回去时。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月娘,我回来了。”
楚辞从安平镇离开后,就往野人岭到楚家冲的那一段路程赶过去。
沿途一边查看小刀有没有留下痕迹,一边往家里赶,走到一半就下了大雨,他就快步赶回来了。
下雨的话,再找人就难了,这场雨这么大,有的没的都没了。
苏静月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楚辞,他身上都被淋湿。
雨水从他发顶在流到线条分明的脸颊两侧,睫毛上都是水滴。
她赶紧将门开的更开,往后退一步,让楚辞冲进来。
楚辞带着满身水汽进门后,自己带上大门,看见苏静月的鞋子,都被雨水打湿了,退后一步问她。
怎么不在里面等他呢?
苏静月忙让他进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苏静月看着楚辞进了房间,想起今天他的衣服被自己收起来,放在自己卧室,又跑到旁边的房间去给他拿衣服。
楚辞进到房间后,直接将上衣脱了。
边找衣服边看了躺在床上的小刀两眼,小刀还是未醒,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找到。
楚辞光着身子又往床上去看,看下自己放在枕头那里没有。
他身上的雨滴打在昏迷的小刀脸上,昏昏沉沉的小刀感受到冰凉的触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楚辞扎实分明的腹肌和胸肌。
“辞哥......我都这样了......”
罗小刀喃喃自语。
楚辞听见他的声音,蹭的一下往后退。
“卧槽,你怎么在老子换衣服的时候醒了,是不是故意的。”
罗小刀想尝试着靠起来,浑身上下却使不上一点劲,痛,太痛了。
楚辞看着他不怀好气的说着:“还乱动个什么劲,要死了倒是记得往我这爬!躺着!”
罗小刀刚想回话,余光看见一只细白的手从外面伸进来,还有着女人娇软似水的声音。
“辞哥,衣服在这。”
苏静月将门推开一点点,手里拿着衣服伸进来,侧着身子,让自己的视线避开房间里面。
楚辞连忙走过去接过衣服,还不等他开口,月娘就说去给他下面条。
楚辞看着屋外,往厨房方向走过去的身影,拿着衣服笑着转过身。
小刀一直看着这边,见楚辞笑得荡漾,伤重的身体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看着正在换衣服问:“你家里什么时候有个女人了?”
楚辞看着他低声又重点强调的说:“是你嫂子。”
小刀不明白,一个月前,辞哥可是还是和他哥一样的老光棍。
看着小刀疑惑的表情,楚辞想到自己刚直接的话也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补充道:“未来的。”
小刀听到他的回答,看着他挑挑眉。这是郎有情妾无意呀!刚想多问,楚辞就说他哥待会过来。
小刀听到这里,想到昨天晚上的经历,脸色变得阴郁。
跟着他的七个人,都死了,当时他拼死抵抗才逃出来,不是他自私,而是他逃出来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条路上全是血。
小刀闭上眼睛,忍下伤与痛,一会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沙哑的小声说。
“野人岭中有私兵把守的金矿。”
他跟着他哥和楚辞跑过几趟镖,知道野人岭可以避开山匪的那条线路。
可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乔装运黄金的沧州府兵。
几人迎面撞上,本也各自走各路,无事发生。
可是一个新来的镖师驾的马车不小心撞了一下运送黄金的车子,他们就亮出了刀剑。
两伙人交手起来,箱子被撞翻,里面是黄澄澄的金子矿石!
楚辞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沧州知府陆英在百姓心中可不算什么好官。
在位十几载,莫说有什么过人的功绩,不私自加重徭役,已经算是他积德。
野人岭中有金矿,要是据为己有,又已经是一州知府,做个土皇帝也未尝不可。
是谁都会动一下这个心思,更别提是本来就算是居高位的陆英。
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满足不了自己的贪恋,得到之后就想再多一点。
楚辞让小刀先把伤养好,剩下的等大哥来了之后,几人再做商议。
苏静月在厨房将今天留下的面条都拿了出来下在锅里,又给楚辞煎了两个鸡蛋,淋上一直温着的骨汤。
苏静月正打算将面条给楚辞端到房间里去,就见楚辞开门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辞哥,面条好了,你快来吃。”
两人端着面条去了堂屋,堂屋有个大炕,上面摆着桌子,院子里的桌子淋湿了,只能到这来吃了。
沧州冬天冷,这里的人家都在堂屋烧了一口大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