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个妖人所说,他和吴畏都来自于相同的时代。对不上暗号,就说明并非吴畏现世的几位小伙伴之一。
吴畏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他可不愿意看到小伙伴们穿越异世遭受牢狱之灾。
不过,几乎可以认定地上这个妖人是穿越者了。他想了想,问道:“一千七百余年后的异世,什么东西很贵,但百姓掏空家底都要去买?”
妖人不假思索张嘴就说:“那自然是粮食了!”
吴畏怔了一下,又问:“那你说,一千七百余年后的异世最快乐无忧的是哪些人?”
妖人说:“自然是少年。只有少年才整日嬉戏,乐心无忧……”
“你果然是个疯子!差点被你的疯言乱语迷惑住了!”吴畏叹气说,站起身来,转身就出了牢号。
狱卒问:“小木头,问出点什么没有?”
吴畏摇摇头,“毫无线索!”他微微有些沮丧,同时又暗感庆幸,心情比较复杂。
狱卒说:“妖人出没必有同党,对付这种牛鬼蛇神,你需拿出手段严刑逼供才行。”
吴畏说:“不必,他不是妖人,他是个疯子……!”
“你是木凌初之子?”从对面牢号里冷不丁传出这句话来,语音像极了这座地牢,阴森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那牢号里的人犯盘腿坐在墙脚,火把光线照不到他身上,看不清面目,只隐隐约约看到他庞大的身形。他动了一下,“叮叮叮”,似乎是牵动铁链发出的声音。
“虎穴地牢”铜墙铁壁,每个牢号门口又装有枣木栅栏,坚固无比。看来这里面关押的是个危险人物,需要再用铁链镣铐禁锢手足加一道防范。
他正想上前看清楚点,狱卒拉住他,附耳说:“这个更危险!叁拾玖号重犯,已经关在这里四年了!”
人的好奇真是不可遏制,越是被说得危险,越是想探索一番。
吴畏从狱卒手中拿过火把一探,只见那人犯头发披散、白须虬结。两根铁链从肩胛骨底下穿过,铁链末端又连在手腕镣铐上。
“穿琵琶骨?”吴畏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刑罚。他反问,“你是谁?”
“老夫是谁?你也配问?连你父木凌初给我送了两年饭,至今都不知道老夫身份!”那人虎目龙睛,恃重如岳,不怒自威,“老夫来问你,木凌初为何一年没来送饭了?莫非是死了?”
狱卒说:“捕役班已经换了几任捕头了。现在是新来的苟捕头。”
“你这么关心我父亲,难道你和他是朋友?不对,他是捕头,你是关押在地牢里的犯人,不可能是朋友。你打听他有何用意?”吴畏置疑。
“朋友?我这世间哪有朋友?”那人犯冷然说,“你父亲原不过一区区捕盗,老夫见他每日送饭,随便指点了一下他的武技,然后他就做了捕头,屡次立功。老夫只是好奇他为何一年不来给我送饭了,至于他是死是活,却不关心。”
狱卒接过火把,说:“都尉官交待,此人太过危险,任何人都不可靠近!”
火把挪开的瞬间,牢号里重归黑暗。吴畏瞥见那叁拾玖号犯人双眼在暗处精光四射,颇感奇异,也给他门口瓦盆里倒了稀粥。再走开,去给其余牢号人犯分粥,正心不在焉,猛听狱卒惊呼:“小心身后!”
吴畏不及回头,被人大力往后一拖,背部靠在栅栏上。一只胳膊从栅栏空隙伸出来,死死箍住他脖子。吴畏用双手试图掰开那仿佛铁打似的手臂,莫想撬动分毫。牢号里的人犯力大无穷,箍得他无法呼吸。
“放手!死囚徒,还不放手!”狱卒一手举火把,一手拿棍棒。于是放下棍棒,也去掰那人犯手臂,就如蜻蜓捍铁树一样纹丝不动。
这时候,原本安静的地牢,忽然就沸腾起来。那些犯人们贴在各自牢号门口,摇晃着栅栏,有的“桀桀”怪笑,有的低声嘶吼,如同困在笼中的猛禽怪兽。又像一群牛鬼蛇神此际才原形毕露。
吴畏被箍得呼吸苦难,连说:“棍、棍……!”
狱卒这才醒悟,忙拾起木棍,从侧面使劲往那人犯身上一捅,“咚”,如同捅在铜墙铁壁上。人犯双手腕也带着镣铐,只是没穿琵琶骨而且镣铐铁链比较长,这样单臂才能从栅栏杆间隙穿出。因为有铁链牵制,他一支胳膊伸出栅栏外,另一只手就被限制了活动余地。
狱卒一顿乱捣。人犯若无其事,反而一侧身将棍尾夹在腋下,棍身靠着枣木栅栏杆,“咔嚓”一声,硬生生地把木棍给折断了。
吴畏只觉箍在脖子上的胳膊越收越紧,几乎就要窒息。狱卒还是用短棍猛戳,本来这血肉之躯哪禁得起尖锐的棍端这样狠戳,对方却像只当搔痒,哈哈笑着说:“我章彪横行河洛杀人越货,被盗尉部所擒,不日送往廷尉,那是死路一条,横竖都是死,不如拉一个差役垫背!”
这“虎穴地牢”掘地数丈,里面闹腾,外面是听不到的。因此也不会有人下来帮忙,狱卒慌乱地说:“小木头,你再撑一会儿,我去找人帮忙。”说着将手中断棍扔掉,自己往外跑去。
他这一走,地牢里归于黑暗。吴畏心里是万马奔腾,只是叫骂不出。
忽听一个声音在耳际响起,声如蚊虫,却又清晰可辨,“铁浮屠是最霸道的横练功法之一,浑身坚硬如铁,刀劈不进。小子,攻他脐下三寸,旁开三寸的气门!”说话的正是被锁琵琶骨的重犯。
吴畏几乎窒息,一只手拼力掰着章彪箍在脖子上的手臂,以给自己维持呼吸,另一只手就去对方身上摸索,摸到脐下三寸旁开三寸,但觉铁板一块,怎么攻击?
“和你父亲一样资质平庸,真是没用,老夫也懒得救你!”那声音又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