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午放在自己胸口的那部书册上,书页还在不断翻动。 王梦龙站在酒池边,最初时还能看到书页上被苏午勾画出几个字来,但越到后来,苏午的‘书写’就越随意,他像是试图在书页上勾画出字迹来,却最终只能勾画出一些混乱、意义不明的符号! 池边的壮汉顶着满头鸡窝般的乱发,他看看池子里的苏午,又侧头去看看黑暗深处那道越扩越开的十字形裂缝,焦灼几乎就写在脸上! 再想不出办法,‘十字劫’撕裂梦境世界,梦诡从梦中醒来——王梦龙根本无法想象梦诡醒来的真实世界,该陷入何等恐怖的境地! 就在这时! 在酒池中‘游泳’的苏午,抓着毛笔,猛地仰面而起。 他神色静定,眼中斑斓迷离的光芒聚成两颗漆黑的眼仁,他注视着手中的书册,在书册上写下八个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王梦龙也看到了苏午写在书册上的字迹,其将字迹重复一遍,忙向苏午问道。“天老爷,这方子是什么意思? 我该怎么做?!” 眼下的苏午看似清醒,但其实还在‘酒醉’的状态。 王梦龙需要配合他,将他开出的‘药方’贯彻下去,使之真正能用在‘患者’身上! “把‘撕裂伤’用你的头发、和我的头发一起缝起来。”苏午说着话,他的耳畔漂浮起缕缕透明的发丝。 壮汉看着苏午耳畔漂浮的丛丛渺渺之发,亦令‘麻仙姑’引来丛丛发诡之发,两股发丝相互绞缠,在那十字形的裂缝周围飞快交错,将裂缝逐渐弥合。 虽然看到那道十字形裂缝在逐渐弥合,王梦龙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而是小声与苏午说道:“你的发丝虽然特异,但想要缝合十字劫留在梦诡世界上的‘伤痕’,也绝不可能。 这伤痕用不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就会再度被撕裂开!” 苏午迈步走出酒池,走近了那座窖石棺椁。 他伸手一指棺椁:“把棺材打开。” 王梦龙看了看那暂时被缝合住,但在不断痉挛,随时都可能被撕裂的十字形缝线,转回头来,看着苏午手指向的棺椁:“七个呼吸之内,十字劫必然再度撕裂梦诡世界。 你若打开棺椁,未能开出有效弥合裂缝的方法,那棺中江氏女便只剩七个呼吸的寿命了。” “打开。”苏午如是道。 王梦龙伸手按在棺盖上,轻轻一推。 整副遍布裂缝的棺椁就被完全推开了。 棺椁中,一身白衣、肤色近乎透明的江莺莺安安静静躺在暗红酒液里,她浸润在酒浆里已经很久了,此下即便打开棺椁,仍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 苏午将棺中美人抱出棺椁—— 黑暗深处的十字形裂痕崩开第一道缝线——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喃喃低语,一道支撑天地的天柱虚影在他头顶若隐若现,一块凝实的、遍布莲花图案的石头,形成了天柱的柱础。 苏午捧起头顶那块雕纹着莲花图案的柱础,将之移入窖石棺材中。 “封棺!”他如是道。 王梦龙看着那块遍布莲花图案的石头被压入窖石棺椁里,微愣了一瞬,即封住了棺盖。 棺椁之上遍布的裂缝,被坚固雄浑的‘意’重新封堵住了,随着棺椁上的裂缝被填补——黑暗深处的十字形裂痕都被雄浑力量挤压着,不断弥合,只剩最后极其细小的一道裂痕! 苏午在此时扛起那副棺椁,走近黑暗深处—— 将肩上棺椁压在裂痕之上! 轰隆! 裂痕被完全封堵住! 轰隆!轰隆!轰隆! 整个梦诡世界都在摇摇晃晃! 黑暗破碎! 一道道人影出现在苏午身周! 拄着龙头拐杖、背脊佝偻、老态龙钟的龙沟爷; 中年庄稼汉模样的界关爷; 一身红色丝绸袍子、脑满肠肥的鸿发奶奶; …… 一个个梦诡世界中的爷爷、奶奶、太上爷爷、太上奶奶从破碎的黑暗里走出,聚集在苏午身周——他们将苏午的身形不断托起,托到了最高处! 从苏午头顶显发的天柱虚影以这无数爷爷奶奶作为支撑,以整个梦诡世界作为支撑,往上延伸! 整个梦诡世界,成为了苏午超脱相的‘柱础’! …… 种种异相,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