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打雷雷打雪,十个牛栏九个空。
函谷关与离石要塞在三日内相继失守,于魏昂、于魏国庙堂都是冬日惊雷。
对于魏昂而言,无亚于断送了他在魏国庙堂立足之根基,虽然还有几十万大军在手,但是一旦离石要塞失守,他们就成为了真正的孤军,就连可以打破战局的二十万援军来与不来都已经没有了定数,离石要塞一断,河西就成了魏国的“孤地”,即使魏国是一头猛虎,也没有离石与函谷两颗獠牙,便很难挡住一匹血气方刚的孤狼撕咬。魏国庙堂亦是如此,一旦失去河西之地,这些年来被他压在身下的诸国也要蠢蠢欲动了。
魏昂脸色铁青的拿手手中的情报,一份来自函谷关,函谷关五万余人被全歼,离石要塞与山口关隘一万五千魏武卒被全灭,都是无一生还,望月谷还有数百权贵子弟,这些人才是他魏昂的心病,一旦这些人全部被杀,那他将承受的是整个庙堂的怒火,这点他倒是不太惧,如果不杀,才是最大的麻烦。
最让魏昂恼怒的是函谷关的失守,左苍何时去的函谷关,魏国游骑营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察觉,就连骊山大营的调动都不知道,这点就是他魏昂无法忍受的了,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游骑营的主将和负责侦巡南线的游骑全部被杀,就连负责秀越山岭一线的游骑也没能幸免。
这几日以来,大军虽然死死的咬住了秦军的主力,但是建树并不大,几战下来,不过就打残秦国的前军,中军与右军并没有任何的损伤,而到后面才发现,秦国前军中基本都是普通的士卒,精锐士卒连一成都不到,这样就意味着秦国的主力并没有任何的损伤。
最让他恼火的是秦国从来不和他接战,他进秦国就跑,对,就是跑,不要队形的跑,他停下,人家也跟着他停下,就和他相距两三里的路程,时不时的秦国骑军还要来骚扰一下,至于魏国骑军,根本就追不上秦军骑军也打不过人家,魏国强的是魏武卒,而秦国常年与西戎、西羌这些游牧民族作战,骑战本就是练出来的强项,魏国是因为马场较少,所以骑军一直较弱。
现在双方对峙在洛邱,对于魏昂来说,或许这个时候撤退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注定吃不了秦国的主力大军了,时间拖得越长,对于他来说越是不利,但是就此退去,自然是不甘心的。
现在魏昂的心里很明白,离石要塞失守,必然是白悟谛就在离石要塞了,从他以往的作战风格来看,他打的都是歼灭战,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一直在离石要塞等自己撤回去,肯定会在某一个地方等着自己。
近日的大战,秦军的左军去了函谷关,秦国轻骑军并未出现在战场上,执行骚扰任务的是秦国骑军,轻骑军就必然不在大军当中,至于去了哪里,他的猜想是两个地方,一个风凌渡口一线,拖住二十万大军来援大军的脚步,其二就是三熊山,但是风凌渡口一线并没有任何情报传来,也就意味着轻骑军应该就在三熊山,准备等着捅自己的后背。
这点不是他最担心的,而是一旦左苍出函谷,直奔大梁而去,还在半路上的二十万援军一定会退回去,到那时,他才是真正的孤军。
魏昂脸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之上,心里也在盘算战事,其实心中也已经有了定论。
魏昂缓缓的开口道:“都说说吧,函谷和离石要塞相继失守,接下来该怎么打?”
其中一名将领起身开口道:“从战事来看,秦军能够拿下函谷关和离石要塞,加上这几天的战事,说明我们对面的秦军只剩下三十万左右,而我军现在还有近五十万的可战之兵,兵法有言,倍则攻之,末将认为,我军当强攻秦军,拿下洛川河谷,直下秦国旧都雍城。”
那名将领说完便坐下,不再言语,另外一名将领起身道:“公孙将军所言,末将也觉得可行,其因有三,第一,函谷,离石已失,若是夏梁和河西还在我们的手里,就不算败;第二,我大魏仅损失河西守军,大军主力依然还在,而秦军已经是疲惫之师,可以强攻;第三,我军可以派出一支大军围雍城,以雍城为筹码要回离石、函谷两地,此战依然是我大魏得胜。”
另外一名将领也站了起来,开口道:“末将也认为可行,从秦军这几日的战事来看,他们的本意就是坚守洛川河谷,而我军可以从洛水上游渡河,十五日内便可到达雍城,若是由末将率领魏武卒前往,十日便可达到雍城。”
一位并未披甲的中年起身道:“各位将军所言有理,在秦国雍城被围之下,我军可以派出骑军骚扰秦国腹地郿县等地方,虽然此去雍城多以山路为主,但魏武卒本就擅长于跋山涉水,全速行军,日行两百里不在话下。”
魏昂很清楚,或者整个大帐中魏国将军都很清楚,若是秦军避战,魏军无法吃掉秦军主力的条件下,还同时丢失离石、函谷两座要塞,他们即使能够回到安邑,也绝对会成为阶下囚,成为魏军河西战败的替罪羊。
然而袭击秦国雍城,再重新拿回函谷和离石两座要塞,再加上歼灭秦国十余万大军的战绩,足以让他们在魏国重新站稳脚跟不至于被那帮儒生所打压。
众人依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整个河西的战局,魏昂却是出奇的未发一言,他在权衡,权衡战场与庙堂,权衡安邑城内的权贵世家。
甚至连在坐的一些人的子侄都有被关在了离石要塞,只是他并未告诉他们,他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冒险。
一旦魏武卒派往秦国雍城,军中的战力便会大大的下滑,毕竟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