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语放心不下他的伤,小心翼翼地把药端到书房。
无序见她过来,忙迎了上去,想去接她那碗药。
她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坐在案前的人,轻声细语道:“王爷还发着热呢,你怎么不劝劝他?”
“这点伤算什么,爷可是大盛战神啊,再重的伤也经历过,不过几天功夫,准没事。”无序实诚道。
话才说完,他就感觉到后面传来一股杀气,云璟澜那锐利的眼神仿佛已经把他杀了一百次。他鸡皮疙瘩掉一地,忙寻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王爷,趁热把药喝了吧。”她轻轻把那药放在他面前,柔声哄着。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看着卷宗。那周身的压迫感丝毫未减。
芊语无计可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头看着绣花鞋上的珍珠。不看着他喝完,她放心不下,只好乖乖地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夜幕低垂,那卷宗已经换了几幅。
站久了,芊语感觉小腿有点麻,她一手撑在案上,一手轻轻揉了揉小腿。
旁边的人视若无睹。
揉完一边,她又想揉揉另一边。忽然,肚子的娃娃使劲踢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去扶肚子。
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几乎要倒向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人伸出手牢牢扶住她的腰身,她跌坐在他怀里。
事情发生的太迅速,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双兔子一样哭的通红的大眼,扑闪扑闪地仰望着他冷峻的面容。
腰间的手掌烫的吓人,她连忙伸手摸向他的额头,比适才更烫了。
她急的眼泪直打转,哽咽道:“求求你,赶紧把药喝了吧。”
他紧抿着苍白的薄唇,沉默片刻,终于伸手把那药端起,一口气喝完。
芊语心中的慌乱这才缓了缓,她壮着胆子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膛,小声低喃道“伤口还疼吗?”
云璟澜呼吸着她的馨香,垂下的眼眸有片刻的柔化,但依然抿着唇,久久不回应。
芊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那熟悉的冷冽气息给她熟悉的安全感,慢慢,她又睡着了。
云璟澜抱着熟睡的猫儿,轻轻在她红红的眼眶落下一吻。
“不凝,她怎么如此嗜睡?是不是安神药下太重了?”他看着正迈步进来的冷不凝,问道。
“王爷莫担心,有孕在身的女子是如此,何况这两天明姑娘忧思过度,需要多点休息。”冷不凝道。
云璟澜微微点点头,言归正传道:“边境情况如何?”
“紫觞国节节溃败,暂且鸣兵休战。”
“此番元气大伤,够他头疼一段时间的。”云璟澜嗤笑一声。
接下几日,云璟澜还是冷着一张脸,对芊语的关心视若不见。
自然,也不像之前,鞍前马后,细心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因为受伤,云璟澜没有如常晨起练武。而且,许是睡前喝药的原因,睡的沉。
芊语醒了,他还在睡。
芊语已经发现,无论睡前离的多远,醒来,他们总是紧紧贴近彼此。
比如现在,她一手搭在他腰上,一条腿微微弯曲压在他身上。他的手臂,则轻轻搂着她的腰。
睁开眼,入目便是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那白日里像淬了冰一样的凤眸此刻紧闭着,没了那压迫人的气势。
芊语悄悄抬起指尖,轻轻描绘着他深刻的五官。漆黑的眉眼,高挺的鼻子,紧抿的薄唇,刚毅的下巴……
她的指尖即将落在那凸起的喉结,被一只大手猛然抓住,那近在咫尺的凤眸同时打开。
那寒潭般深邃的眼眸,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云璟澜的喉结上下滚动,片刻,松开她的手,起身穿衣。
芊语的手还举在半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委屈地皱起了小脸。
云璟澜生气不理她,嘉柔却是来紫烟阁来的更勤了,每天过来陪她用早膳,到用完晚膳才回去。
“嘉柔,他要气到何时呢?”芊语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活该!”嘉柔剥着瓜子,有点幸灾乐祸。
芊语从桌子上起来,抱着嘉柔,叹了口气。经过一段时间朝夕相处,她们又变得像以前那般亲密。
和闺蜜怎么就能那么轻松自然,和他就……如临大敌。
“叫你逃跑,还敢不敢?!两次逃跑都不告诉我,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嘉柔装作生气的样子,吓唬她。
“对不起嘛”芊语嘟起小嘴,对嘉柔撒着娇,:“不过,我至今没想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帕子上的绣文,是紫觞国特有的暗语。一般人看不懂的。”
“从你脸上发现的啊。傻姑娘。”嘉柔笑道。
“我脸上?”
“对呀,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心事重重,然后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央求着丰收节那日出门。”
“关键是,二哥哥心细如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严控镇上的进出。他们这么多人在附近集结,怎么会没痕迹?”
难怪他说,兔子怎么都逃不出老虎的五指山……
“其实,你到底知不知道哥哥在生气什么啊?”嘉柔发出灵魂一问。
“不是生气我逃跑吗?”芊语天真地问。
“再想想?”
“哦,对了,他生气我要大着肚子嫁给别人。可是我真没这样打算,我分得清,对连城哥哥只是亲情。他冤枉我了……”说到这里,她就觉得委屈。
“笨蛋臻臻。哥哥真正生气的是,你每次遇到难题,都是选择逃跑,从来没有和他一起面对。其实他一直都为你们的未来在默默努力。你知道他为何要选择青黛镇吗?”
芊语摇摇头,她问过,他没回答。
“因为这里是离你亲人最近的地方啊。而且,你不是要两国和平共处吗?有他在这,两国打不起来的啦。”嘉柔心思玲珑,有些事是从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