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沈顾容像是宿醉似的揉着脑袋爬起来,坐在榻上半天都稍稍清醒了点。
「脑袋疼。」
沈顾容一边皱眉揉着脑袋一边在床头小案上摸索,很快就摸到了叠放整整齐齐的冰绡。
沈顾容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但此时他头疼得要命也没多想, 将冰绡绑在眼睛上,看清楚周围的场景后,他才满脸木然地反应过来。
这里……好像是泛绛居。
无论是身下的床榻,还是一旁的书架摆设,全都同泛绛居一模一样,从窗棂外看过去,外面院子种植的墨竹和桃花竟然也如出一辙。
沈顾容终于混乱了。
他捂着脑袋, 茫然地胡思乱想。
「难道我根本没有来孤鸿城,什么遇到镜朱尘、被牧谪捉奸在床全都是梦境?
呸,呸你的捉奸在床, 根本没有的事!」
沈顾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是回想起昨晚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梦到牧谪按着自己的双手,带着薄茧的右手探入他的衣摆中……
沈顾容:「啊啊啊!」
他昨天晚上到底梦到了什么?!
太丧廉耻了!
沈顾容将头埋到被子里,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不知羞耻的春梦。
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个时候能来找他的, 八成就是奚孤行了。
沈顾容窝在被子里没动, 还在思考为什么昨晚做的梦这么真实, 真实的好像他都经历过一次似的。
门被轻扣两声。
沈顾容含糊地说:“进来。”
只是他说完后就发现了不对, 奚孤行来寻他时不踹门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会敲门?
沈顾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腾地一声坐了起来。
视线所及之处, 一身青衣的牧谪推门而入。
沈顾容:“……”
沈顾容:“!!!”
他在心中尖叫一声:「那不是梦!!!」
牧谪:“?”
四年时间, 牧谪样貌更加英俊,不知是不是修炼的缘故,他眼底出现一抹细微的红痕,微微抬眸时,气势越发慑人。
唯一不变的是,他在师尊面前依然温和如水,将所有锋芒收的干干净净。
“师尊。”牧谪走过去,颔首一礼,手中捧着干净的衣裳,道,“孤鸿秘境马上开启,我们该动身了。”
沈顾容嘴唇轻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仿佛被什么偷走了声音似的,半天都没说出来一个字。
牧谪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等着沈顾容开口,仿佛昨日那大逆不道的事不是他牧某人做的似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知晓昨晚不是一场梦,沈顾容的脸越来越红,内心的怒气也在一点点积攒。
他……他怎么能对自己做出那等事?
大逆不道!
欺师灭祖!
牧谪的举动太过狂悖,沈顾容酝酿半天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骂他。
他不知酝酿了多久,怒气终于到达了巅峰。
沈顾容怒道:“你……”
牧谪却抢先他一步开口道:“师尊已经有道侣了吗?”
沈顾容一愣,刚刚酝酿半天终于要喷涌而出的质问怒骂顿时被这句话给强行怼了回去,他愕然道:“什、什么?”
这个问题折磨了牧谪一整夜,他死死握着剑柄,尽量让自己保持温和的笑容,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沈顾容还在气头上,口不择言道:“不关你事!”
「昨晚的事我还未找你算账,你倒先质问起师尊来了?!果然是在外疯久了,就不认我这个师尊了吗?」
沈顾容生气,沈顾容伤心。
他一直把牧谪当成异父异母的亲徒弟,没成想四年过去,徒弟竟然都敢恶人先告状了。
牧谪本来一心想要问出沈顾容到底有没有结道侣,但听到这句话有些沉默。
牧谪走上前想要好好和师尊说话,但沈顾容大概对他还有阴影,牧谪高大身形罩下的阴影一落到他的身上,沈顾容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牧谪很清楚这个姿势,这是师尊表达排斥和厌恶的姿态。
牧谪怔了一下,才单膝点地跪在沈顾容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压迫感不要那么重,他微微仰头看沈顾容,异常谦卑的姿态,道:“师尊。”
沈顾容紧绷的身体这才舒缓了些,他偏头冷冷看了牧谪一眼,毫不客气地斥道:“放肆,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
牧谪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低声道:“昨晚是牧谪冒犯师尊了,任凭师尊责罚。”
沈顾容一噎。
若是牧谪死不认账,沈顾容倒是能呵斥责骂他一番,但牧谪明显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认错,还一副任由打骂的姿态。
沈顾容……沈顾容哪里下得去手?
牧谪就是吃准了沈顾容不会狠下心来,看到沈顾容明显动容了,才乘胜追击,轻声说:“昨日四师伯有要事离开,便让我帮师尊解毒。”
沈顾容冷笑一声:「你四师伯能有什么要事?肯定又是和男人滚到床上去。」
牧谪:“……”
沈顾容想完立刻暗叫不妙,才刚和镜朱尘接触一日,这种荤话他怎么就轻易说出口了?
沈顾容正在自省,就听到牧谪有些赧然地说:“但……弟子学艺不精,不知要如何解那情毒,只、只好冒犯师尊了……”
沈顾容一愣。
不知如何解那药?
仔细想想也对,那药是镜朱尘熏了许多年的催情香,应当不会轻易被人解开才对,牧谪又不是专门医修,不知如何解才应当是正常的。
沈顾容有些动摇了,蹙眉道:“当真?”
牧谪:“千真万确。”
沈顾容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来到这本书后除了倒霉些根本没经历过多少撼动他的大事,心智异常天真,哪里是在三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牧谪的对手。
牧谪一说,沈顾容晕晕乎乎地就相信了。
末了,沈顾容干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