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行猛一抬起头,猝不及防就撞上了舒容凑过来的放大的脸,两人鼻尖已经碰到了,再进一步的话,其他地方马上也会接触到。
好在,这次徐知行反应迅速,察觉到这点后身体立刻就往后一仰,及时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以后说话就说话,不要突然这样。”
虽然徐知行表面上摆出了一副镇定的样子,但也只有他知道,他的心跳确实在刚才的那瞬间重重停顿了一下,鼻尖被碰过的地方亦莫名其妙开始发起了热,简直就像被火燎了一下似的。
舒容这才重新直起了身体,“哦,抱歉。”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不仅语气毫无诚意,唇角噙着的笑意也越来越深,衬着他那因为向下望而半垂的眼睛,显得本就耀眼的容貌愈发锐利又张扬。
不知道为什么,徐知行几乎有些不敢看他,只能低下头抽出两张纸巾擦拭保温盒上的水珠:“你不是要去谈生意?”
为什么还赖在这里。后半句话他默默在心里说了出来。
轻叹一口气,舒容不但不走,还拉过来一张椅子光明正大地在他身边坐下来了:“不着急,这才几点,我陪你再说一会儿话不好吗?”
看他坐下来,徐知行的背脊都绷紧了:“我要工作,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舒容,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任......”
他话还没说完,剩下的那个字就吞回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舒容正盯着那个被自己擦干净后放在桌上的保温盒,眼神中还带着让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愣了一下,徐知行还是迟疑道:“你......”
舒容抬起眼来,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儿,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而原本准备问对方究竟想说什么的徐知行也生出了退缩之意,他总有种感觉,舒容说的话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于是干脆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了:“那你自便吧。”
他说完后就不再理会舒容了,但就算如此,他也能感觉那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如芒在背,却也只能装作没有注意到。
办公室突然多了个人,还坐在徐知行身边,同事们虽不说话但都各自暗中观察了起来,而当发现他就是之前曾经来找过徐知行的alpha后,有好事者也彼此交换了几个暧昧的眼神。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徐知行工作着工作着,后面也逐渐忽略了舒容的存在,是等到即将下班的时候他交完报表回到座位上,这才意识到对方似乎在自己身边坐了很久,也并没有去谈生意。
他还未开口询问,舒容就抬头问道:“工作结束了?”
“......嗯。”徐知行还是问了出口,“你不累吗?”
他以为自己这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舒容的眼神却在那一刻闪了闪,继而便再次沉默不语。
微蹙起眉,徐知行正想解释,手机也在此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付今非,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当着舒容的面接了:“学长,是我,有什么事吗?”
付今非的声音平静自然:“你下班了吗?我过去接你吧。”
徐知行着实怔了怔,“啊...?不不不,不用了学长,我有车,我自己回去就好。”
此时舒容也看了过来,徐知行更觉慌乱,捏着手机的手也出汗了。
但电话那头的付今非却道:“你可以开自己的车,我只是想带你去吃饭,顺便把饭盒拿回来。”
“这......”徐知行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说,“学长,其实舒容也在我这里。”
沉默了一下,付今非道:“没关系,那让他一起来吧。”
电话挂断后,徐知行便道:“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看他一眼,舒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付今非突然这么殷勤,你也不觉得奇怪吗?”
不愿意听到他在背后猜测付今非,徐知行遂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忘了他还咬了我一口?”
虽然他的伤现在已经结痂了。
话一出口,舒容就看着他挑了挑眉,徐知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赶紧转移了话题:“学长说要带我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你开车来的吗?”
点点头,舒容站了起来:“我没开车,你载我吧。”
也是够不客气的。徐知行默默腹诽。
走出公司,徐知行看到付今非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便过去和他说明了情况。
待他解释完后,付今非微一颔首,忽然又看了看他空无一物的臂弯:“你今天没有收到花吗?”
徐知行略感诧异,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可能那个人送累了吧。”
付今非这才道:“嗯,那你去开车吧,跟着我走就好了。”
一路上,徐知行的目光都牢牢盯着不远之外付今非的车,无暇分心去和舒容聊天。直到一个两分钟的红灯亮起来,他才有时间抽出手来揉了揉额角。
这时,他听到身旁的舒容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徐知行斜睨一眼,见那人在十一月的深秋里还穿着单薄的衬衫,便随口道:“你穿得也太少了吧?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吸了吸鼻子,舒容轻声道:“没关系,冷才比较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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