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把打神拳练到极致,却非常人所能,这与天赋无关,而是性格使然。也只有莫问这种心思单纯,生性淡然,不为外物所动,不为生死所累的人,才能练到极致。
人都有求知欲好奇心,武学高手也不例外,碰到一套新奇的武功,总想一窥究竟,乔峰亦是如此,他见莫问的打神拳,总能做到出其不意,以他对敌经验之丰富,往往应接不暇,总被莫问钳制住,便专注于和莫问的打斗里,让他暂时忘记一切,才不至于疯掉。可治标不治本,刚开始三五招,便能让乔峰瞬间清醒,慢慢的需要十数招,接着需要半个时辰,直至最后莫问只要停手,乔峰要么眼光呆滞,要么怒目圆睁。随时有收势不住,疯掉的危险。
聂天行又跑了一大圈,爬了数十棵树木,才慢慢清醒过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去打坐调息,而是对着正在打斗的莫问喊道:“小石头你过来。”莫问拉着乔峰,一起走到聂天行面前问:“掌柜的有何吩咐?”聂天行精神虚弱了许多,坐在树木下,吩咐两人:“坐下说。”
他等莫问与乔峰坐好,对莫问说:“你生性淡泊,又心无羁绊,或许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刻。如果真有这天,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再替我完成一个心愿。”莫问也不说其它,只恭敬地答道:“掌柜的请说。”聂天行目光迷离,想了很久,似乎下了极大勇气,对莫问道:“我希望你去神惶沙漠,替我把魔域解散。”
莫问稍一愣神,应了声:“是!”聂天行看着莫问,像是在揣测,莫问答应得如此迅捷,出自真心,或假意应承,便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问回答说:“掌柜的吩咐,我照做便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乔峰被二人认真专注感染,此时十分清醒,不禁心想,不问不辩,这大概就是一个忠仆,该有的品质吧。
聂天行点点头,从脖子上取下一物,乔峰认得是乌蛇剑,聂天行的法宝。他把乌蛇剑递到莫问身前,莫问接过来捧在手里,也不说话,等着聂天行交代。聂天行怔怔地盯着远方,似乎陷入到久远的回忆里。乔峰与莫问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过了老大一会,聂天行开口道:“有个秘密在我得心里几千年了,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今天再不说的话,恐怕再没有机会了。”
他顿了顿,见莫问与乔峰听得认真,对乔峰道:“你不是想听魔域的事么,正好也说给你听听。在我六岁那年,与姐姐在后山玩耍时,忽然被一道白光砸中。姐姐当时正在叠着她喜爱的花冠,所以没有注意到,我也没跟她说这个事。可自从那天以后,我每晚都做同样一个梦。梦里有一名大汉,耍着四种不同武功。”
他看着莫问说:“我传你的打神拳与劈神掌,就来自大汉所传,还有一套踢神腿与一首碾神音曲。每次大汉从打神拳练起,一直到碾神音结束,边练边讲解要诀。四套武功展示完毕,也正好天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夜如此,一直到现在,都未曾间断。只不过我自小无心向武,独对玉珠情有独钟,喜欢与人打交道,做生意赚取玉珠。因此虽得绝学,我却从未学过。”
“不过我也不会埋没这么好的武功,于是我便把它们传给了许多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名师指点,本身也不会武功,却能教出那么神妙的武学。原因就是来自大汉的传授,完全可以说是天赐。”
莫问恍然大悟,张大嘴巴说:“掌柜的当年潇洒倜傥,一手创立逸仙庄,虽然自己不会功夫,可教出来的徒弟,个顶个得厉害,一时之间成为传奇。大家都纷纷猜想,掌柜的肯定有位厉害的师傅,原来事实竟然如此。”聂天行道:“说我有位厉害的师傅,原也不错,梦里大汉,确实算是我的师傅。只不过他传授的武功,我自己没学,转而交给了别人。”
乔峰也觉得不可思议,看来异界之中,人人好武。聂天行得了这么大的机缘,却弃如敝履,换做旁人,一定会勤修苦练,而后再一鸣惊人。
只听聂天行接着道:“学我武功的人里面,有四人最为杰出,一是周之舟,如今已为定教之主,统御整个南山,威震东荒。二是鬼族夜冥,现在是幽冥王手下得力干将,主掌万鬼噬魂大阵。三是南宫不花,她创立的云舒宫,在北荒也属顶尖势力。还有一位就是风无痕,如今在无边海里当霸主,横扫天上地下。”
“这几人在离开我后,对我教的武功,虽然都弃而不用,但根基还是我传的那些武学,才能创出一番天地。尤其南宫不花,她的成名绝技,是一首蝉鸣空心曲,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蝉鸣一曲肝肠断,存心不留空悠悠。琴音响起,便会让人魂消魄散。”说至此处,聂天行冷笑一声:“好一首蝉鸣空心曲,不还是我教的碾神音改造而来!”
聂天行面上渐有怨恨之色,望着远处缓了缓,继续说道:“这几人不但学我武功,还用我的玉珠,最后竟弃我而去。原本他们有更高追求,也是人之常情,我自当大力支持。可他们非但背叛了我,还勾结外人下狠手,要置我于死地。周之舟与我有夺妻之恨,风无痕却是杀姐之仇,夜冥则是毁庄之痛,而南宫不花受人唆摆,算是盗珠之怨。”
他对乔峰道:“我原本叫聂志远,一直是个快乐的商人,大家亲切地称呼我为掌柜的。直到被他们害得一无所有,我才决心学武报仇。别人都是三岁练气,六岁学打拳,而我五十余岁,才开始愤而学武,同时也改名聂天行。我就是要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