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笔记注解的浩然书——他不教陈天南做人的道理,但却教了陈天南做事的道理。
后来,陈天南投靠了自己的母亲,也才知道自己有了一对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妹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嫁给富商后虽说衣食无忧,但日子却过得并不算幸福。
甚至,如果不是后来生了个儿子的话,只怕日子还不能算上衣食无忧。
因为富商有个善妒的大妇,还有两位姿色不再其母之下却又各有所长的小妾——也幸得他的母亲是个庸人,大妇忙着和另外两个小婊砸撕逼,都没空搭理她。
对于陈天南的投奔,其母终究还是没有将他赶走。
但寄居篱下的日子终究还是不好过,甚至也确实连累到了陈天南的母亲。
所以在陈天南八岁的时候,他的母亲便将他送往了一所书院——这是他母亲用自己积攒了多年的积蓄才为他谋求来的一个名额。当然,那会陈天南并不知道这些,自然也不知道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母亲的日子都过得非常拮据,因为这事被人给捅给了那名善妒的大妇,对方又以此为借口克扣了给陈天南母亲的月银。
再后来,陈天南终究还是被书院开除了——交不起学费,而且还被人构陷,污了名声。
而当他再回到母亲那里时,却是听闻了自己母亲疯了的消息——小儿子死了,女儿被欺辱,想不开后便投了井,所以他的母亲也理所当然的疯了,自然也就无法再给他支付学费。甚至,疯母还被富商一家给赶了出来。
那一年,十六岁的陈天南带着自己的疯母开始讨生活。
代人写信、识文断字、替人跑腿,甚至是忙农活,陈天南什么都做过。
一直到二十岁,他终于听闻了正气宗的事,带着疯母千里迢迢的赶到了正气宗,想要拜师入门。
但那会他年纪已大,正气宗自然不肯收他。
然后他遇到了他的师父。
当时,他师父看他可怜,便多问了一句:你若学有所成,以何致用?
陈天南的回答是:我意终究难平,所以我想替我母亲讨一个公道。
然后,陈天南就被收了。
两年后,他的母亲终究还是死了。
再三年,二十五岁的陈天南以后起之秀成为正气宗的新传说,获准下山历练。
他的第一战,便是屠了富商满族三十四口人,然后拖着富商和大妇以及大妇的次子来到了他亡母的墓前,以他们的鲜血和人头祭典他的母亲和两位弟弟妹妹。
他的师父对此表示叹息:五年终究无法抹灭你的意。
陈天南当时的回答是:我父不教我如何做人,只教我如何做事。既想正世间不平事,唯有以暴制暴尔。我乃兵家子弟,学的是战场杀人术,世间不平事便是一个又一个的战场,所以唯有杀杀杀,杀出一条平安道!
自那天后,陈天南就再也没有回过师门了。
后来,他遇到了夏敏、夏诚两姐弟,便也开始跟着他们混日子。
一直到今天。
感受到掌心突然传来的冰凉感,陈天南回过头望了一眼夏敏,后者只是露出一个轻笑:“走吧。”
陈天南又回头望了一眼,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一百名“命魂人偶”,眼神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些天,他已经带着这群人,“劝”服了四个小宗门,当然也的确遇到了好几拨来自乾元皇朝的使节团,双方也爆发了不大不小的几场战斗,但陈天南却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几场战斗就被干脆利落的解决了。
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群体作战,这些命魂人偶都有着远比乾元皇朝更强的素质,所以这些战斗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可言。尤其是,陈天南看着这些命魂人偶在一开始还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就仿佛是所修炼的功法还没有熟练,以至于无法在实战环境里运用,可在经过两到三场战斗后,他们就会蜕变成仿佛浸淫多年的武道老手,一招一式皆是信手拈来、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这根本就是功法大成的迹象。
陈天南是真的无法理解这一点,所以连带着,对太一门的实力底蕴也就越发的感到惊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正气宗又不是傻子和瞎子,自然是早就发现了这群人,也看到了领头的陈天南。
许多正气宗的弟子,看着陈天南的身影时,皆是面露怒色,纷纷呵斥他是个欺师灭祖的叛徒。
但对于这些谩骂,陈天南却并不反驳。
反正只要这些不出手的话,他也懒得针对这些自己的师弟。
终于,行至半山腰时,陈天南停了下来。
他的面前,站着六个人。
四男两女。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三名中年人,以及两名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这六人,居中一名中年男子,便是正气宗的宗主。
在其左右的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则是正气宗的副宗主,统管着整个宗门的所有大小事务。
最后三人则是正气宗如今的三位长老——正气宗不止兵家,还有纵横家和墨家,这三人恰好各负责一脉。
陈天南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中年女子的身上,轻声说道:“师父。”
中年女子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彼此间的师徒关系。
但此举,却是让左边一名年轻男子勃然大怒:“赵凤,你居然还敢承认这个叛徒的师徒关系?你是想害死宗门吗?”
赵凤没有理会这名年轻男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陈天南,然后又望了一眼和陈天南十指紧扣的夏敏,然后笑了笑:“听说,你已经收编了四个宗门?”
“四个小宗门而已,还不到一百人。”陈天南也点了点头。
“看来你的胃口开始变大了。”赵凤笑了一声。
“我的胃口一直都很大,师父您不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