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什么?
不同的常识认知,带来的结果往往是不同的。
大多数哲学家认为,世界就是一个广泛概念,是一种共有的理念,不分民族、国籍、地域……当然,狭义点的说法也有,那就是对某一个种族而言赖以生存的空间,都可以称为世界。
除此之外,科学家的看法、物理学家的看法、天文学家的看法等等,在宏观、微观等不同方面的观点上,皆有不同。
所以,在玄界里,对于修士们而言,世界自然也是不同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宇宙、地球之类的玩意。
对于他们而言,玄界就是“世界”,也就是这方天与地。
而依附于玄界大道法则之下,能够借用玄界大道之力的自我内世界,就是所谓的小世界。
所以小世界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
那就是屏蔽或者扭曲玄界的部分法则力量。
最常见的做法,就如王元姬此时所做的一般:她明明就在众人的面前,可无论是谁却都是下意识的忽视了她的存在,成为了一个看不见、感知不到的“隐形人”——当然,因为并非是真正的隐形,所以实际上还是能够碰到的,但前提是对方愿意让你触碰到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地仙境才能对付地仙境的原因。
从地仙境开始,修士的生命层次已经得到了一个巨大的蜕变,已经完全可以算是另一个生命物种了。
一种更高级的生命。
没有小世界,却已经能够勾连小世界的力量。
这就证明对方的小世界已经基本成型,唯一欠缺的就是最后的定鼎之力——只要渡过这次雷劫,将天道之力彻底转化为激活小世界自行运转的力量,真正的让小世界“活”过来,届时也就将正式成为一名地仙境的大能修士。
而在此之前,虽不能算是真正的地仙境,但也可以称得一声“半步地仙”。
甄楽,毕竟曾经也是渡过苦海的大圣,所以她自然很清楚王元姬此时的状况。
只一眼,就已经看出了王元姬此时的真正实力。
此时此刻,只见王元姬负手而立,一脸平静的抬头凝视着甄楽,道:“你是谁?”
听着王元姬的话,甄楽的眉头微蹙。
明明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却隐隐有滚滚雷声响动,居然引发了她心脏跳动的共鸣声,体内血液流动速度被瞬间加速,整个身体都变得燥热起来,胸口更是一阵发闷沉痛,隐隐有想要吐血的冲动感。
甄楽神色微动,周身的空间又是一阵诡异的扭曲,寒气四溢,环境温度再度下降数度,勉强平复了内心的躁郁,让这种“仿佛有一口气憋在胸中,不吐不快”的异样感迅速平复下来。
“噢。”看着甄楽的举动,王元姬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轻笑一声,“原来是蜃妖大圣啊。”
笑容和笑声同样平常,但不知为何,落在甄楽的耳中,却显得极具嘲讽意味。
“你就是王元姬?”甄楽很不习惯这种感觉。
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处于她的掌控与算计之中,哪怕是八千年前她战败自陨,那也是在她的计划之中:因为她知道,她的死将会促使妖盟的成立,也能够给妖族的未来提供一个练兵场,更可以让人族从此放松警惕,激生傲慢心态。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未来绝对能够复活,因为这本就是她和碧海龙王商议好的计划。
可是现在。
先是苏安然突破了蜃雾的幻术干扰,甚至还破坏了她的升华仪式,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当着她的面将敖薇给杀了!
在明白苏安然的逃跑不是陷阱后,她自然是一路展开追击,眼看着就将要苏安然斩杀当场的时候,已然是半步地仙的王元姬却是突然出现了,并且还救了苏安然——王元姬能够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负责在龙门外阻拦的敖蛮等人肯定已经死了。
换句话说,甄楽留下的后手布置,也随着敖蛮的死亡而一同结束了。
所有的情况,都完全脱离了甄楽的掌控,这让她感到异常的不适。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甄楽此时甚至有一种荒谬感:自她诞生那一刻起,这个世间所有涉及到她的事情,她都能够安排得非常清楚,几乎可以说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今天,的的确确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到失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到让她有一丝不知所措。
“我没想到,堂堂蜃妖大圣居然是个聋子。”王元姬笑了一声。
刚才她就已经自我介绍过一次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蜃妖大圣居然还会再问一遍。
就好像遇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需要不断的重复确认才能够平复内心的震惊一般。
王元姬自认又不是对方的妈妈,可不会惯着对方,配合对方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确认。
沙场骂阵与讥讽,那才是我辈将门子弟的正确做法。
“太一谷!”看着王元姬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之色,甄楽咬牙切齿。
“恩,还好,没聋得那么彻底,至少我们师门的名字你是记住了。”王元姬又是一声轻笑。
一袭杏黄白底的长裙,一双简单朴素的长靴,不施粉黛、不插发簪,任由三千青丝飘扬飞舞,这就是王元姬。
太一谷的王元姬。
她就这么负手而立,神色平静的面容带着一抹沁心的笑意,看似孑然一身,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来的那股自信从容的模样,却又仿佛成为了世界舞台的中心点,世间万物、万事皆系于一人之上的超然感,清晰且立体。
甄楽双眼微眯,脸上的不甘之色显得格外浓烈。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甄楽非常的苦闷。
只要敖薇再晚那么几秒唤醒她的话,她的实力就可以恢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