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烧着暖气,屋里很暖和,也不能由着他过夏天。不过陈安修也得承认,从短袖直接换成棉衣,还真的觉出身上衣服重了,也不全怪那小东西难伺候。
这日午后陈安修摁着冒冒强制性地给他换上棉衣后,怕他又想脱,就把他带到院子里玩,看到陈妈妈在天晴屋里收拾东西,就过来探了探头,天晴常年不在家,这屋里不开暖气很冷,陈妈妈就把很多东西都放在这里,连着陈安修这次带回来的,屋里看着就一堆。
可是等陈安修看到放在桌上的一盒海参时候,陈安修打开看了看,接着嗷地一声,“妈,你路上捡到钱了,买这么好的刺参?”他二舅家养海参,在市区开着店,他的餐馆里有时候也进点货,所以他大概也知道什么样的海参是什么样的价位,他家里这一盒,别看数量不多,可这价格可一点不低,个头这么完整,还大小均匀。
陈妈妈背对着门口,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这没心脏病也被你吓出来了。”她回身看到陈安修手里的东西,“这是小徐带来的。”当时看到盒子不大,又一层层包着,他们也不好当着人面打开,等人走了,想起来这事,打开一看才知道是上好的刺参。这是望望第一次带女朋友上门,他们觉得他能带回来,必定是双方都很愿意的,为了给人姑娘留个好印象,她还特地包了个大的红包,谁知道倒头来人家送的礼比她的红包还重得多。
“哦,我说呢,你和我爸爸怎么舍得花这大价钱。”最近家里没什么事,也用不着给人送重礼,他已经知道徐彤彤来过的事情,“既然都送了,我们也不能给人退回去,要不然咱就炖肘子吃了?”他见妈妈好像有些发愁,就故意逗她说。
“你们兄弟俩是一个样的,吃,吃,就知道吃。这贵的吃起来还更有味不成?你要吃去你二舅那里买点,这盒谁也不准动,说不定家里哪天有点事,咱就不用另外买了,这东西放着也不坏。”
陈安修笑笑,看来望望在他前面已经说过了,估计也被训了一顿。不过话说回来,这徐彤彤出手倒是真大方。
母子两个正斗嘴呢,有人叫门,陈妈妈暂时把手头的东西放下,拍拍身上的土,带上偏房的门,陈安修过去开院门,“叔,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屋里坐吧。”来的是陈孝礼和村委的几个人。
陈孝礼笑呵呵地说,“安修回来了,这出去一趟,都晒黑了。”
“那边热,跟咱们这里夏天一样。”陈安修让着他们往屋里走,陈爸爸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了。
“老哥几个,快屋里来,我茶水刚泡上,正好,正好。”
陈孝礼指指他,笑着说,“就知道你这里藏着好茶,专门来跟你要茶喝的。”
话是这么说,陈安修知道肯定是为修路的事情,这几天村里的大喇叭天天吆喝,天天动员,估计是开春了,上面催的急,下面的人就跟着急,开来是效果不怎么好,就直接上门来做工作了。
果然不出他是所料,一杯茶还没下去,陈孝礼就把话题转到修路的事情上来了,先说修这路多么多好,再说他们工作多么多么难做,上面给的压力又多么多么重,陈安修几次想张嘴,都被陈爸爸将话头截了去。
“建平你是不知道,我这愁的,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你说我也不愿意跟个黄世仁一样,天天追着人要钱,我要有钱,我就替大家伙把这钱交了,可我不是没钱吗?再说这路也不是给我一个人修的,大家伙不都要走吗?”
陈爸爸连连点头说,“是这么理儿,咱们兄弟之间没说的,平时都玩的这么好,你们说什么时候交钱,我到时候一定给送过去。”
陈孝礼一拍大腿说,“来之前,我就和他们说,你是咱村里顶明理顶痛快的人,先来你这里准没错,果然就让我说对了,有你这句话话比什么都好。等这事办完了,咱兄弟们都到我家里喝酒去。”
“喝酒好说,到时候一定去。”
他们这行人得了陈爸爸的准话儿,在这里没坐多久,就赶去下一家了。陈爸爸带着陈安修将人送到门外,转身回来说,“你说的那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大稳妥。就是小章公司出钱,你也别从中间经手,一旦他们有事就来磨你,有事就来磨你,到时候你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两边不好做人。”得罪村里肯定不行,他们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让人小章公司为难,肯定更不行,人家是来做好事的,最后还要弄地人不痛快,那算什么事情,“壮壮,修路这事呢,你是自己愿意的,咱不指望别人称道,但也不能到头来让人指着鼻子骂,你说呢?”
陈安修大力地点点头,“姜还是老的辣,要不,你就是我爸爸呢。我要比你厉害,咱就换着来了。”
陈爸爸一个大巴掌招呼过来,“你个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陈安修笑嘻嘻地侧身躲开,“我去给四哥打电话,让他们公司里的人直接和镇上联系。我就不管了。”本来还想从中牵个线的,这下也免了。
卫林今天接到传召,立刻抛下手头所有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到章氏,可是他已经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喝完第三杯怪味混合咖啡了,办公桌后面的人依然没有动静,他真的不想喝第四杯了,真的太难喝了,能煮出这么难喝的咖啡,这秘书的本事也算一流,咸的,苦的辣的,甜的混在一起,浓地像油脂。
接完一通电话后,那人的脸色终于有好转,卫林立刻抛下剩下的半杯咖啡混合物,战战兢兢来到办公桌前,小心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