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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串的事情暂时没结果,陈安修就先回东屋去了,冒冒一个人在屋里无聊,就跑到门外玩,现在还下着雪,陈妈妈想抱他回去,他扭来扭去地不让,陈妈妈只好暂时将他放在这里,自己进屋给他拿帽子。
冒冒迈着小短腿到处走,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到那个手串了,他可能见章时年戴过,他拿起来也往自己手上套,勒在棉衣袖子里。他自己举着胳膊看看,大概还觉得挺美的,不等人喊,自己就摇摇摆摆回屋里来了。
薛冰实在是稀罕他,她是快三十的时候生的陈天蓝,好友中生孩子早的,现在都有当奶奶的了,孩子就是冒冒这么大,但她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冒冒将养地最好,她把人放在膝盖上,摸摸冒冒的脸说,“都不热了,冒冒刚才到外面做什么去了?”
人家一逗他,冒冒就会咧着嘴笑。
薛冰忍不住亲亲他的额头,“四奶奶真喜欢冒冒,四奶奶走的时候带着冒冒一起去广州玩吧。”
刘雪带着睿哲回来,大家以为她想开了,就没多问,她挨着薛冰坐,拉着冒冒的一只手好像也打算逗孩子,但一声惊呼是先响起来的,“冒冒手上这个,是不是安修要找的手串啊?这不是好好地戴在冒冒手上吗?怎么还赖上我们家睿哲了,我以为是个多贵重的东西呢?”
大家闻声都看过来,确实在冒冒胳膊上缠着的手串了,陷在蓬蓬的棉衣里,不仔细瞅还真不太容易发现。
手串在自己孙子身上发现,陈妈妈也没什么话可说,冒冒坐在薛冰怀里,薛冰就轻轻抬着冒冒的手帮他把手串脱下来,手串刚拿到手中,薛冰的眉头就极细微地颦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串拿到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味道,出自越南最顶级的奇楠沉香,这样的沉香木,普通人一辈子得一块都难,即使得到了,也是断断不肯舍得下刀子的,更何况是打磨成这种极费料的手串,更难得的是,看纹理,这手串竟然是出自同一块沉香木。她身上的这块冰种翡翠,不知道能换这手串上的几颗珠子,“原先不知道安修竟然喜欢这个。”
陈妈妈将手串接过来,随口说,“不是安修的,是小章的。”
原来是章时年的。
家里忙乱一天,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人终于都走了,雪下得越来越大,胡同里都快看不到路面了,陈妈妈等一会见再没什么人来,就把院子门关上了,年三十下午包的肉馅饺子还有,今天太累了,谁也不想动,晚饭就继续吃的饺子。
家里人都想早点休息,陈安修和章时年也不例外,吃完饭就早早回去了。
到家后陈安修往铺上一躺,闭着眼睛就嚎叫,“今天累死了,我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做了。”
章时年脱掉外套,拦腰将人拖起来,“就是不洗澡,也要洗漱一下吧?”
陈安修没什么力气地靠在他肩上说,“我没有力气了,你帮我刷牙洗脸。”
章时年诱哄说,“行,我帮你。”
陈安修这才从炕沿儿上跳下来,抓着章时年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走人。
章时年给他擦脸,他就仰着头,章时年帮他刷牙,他就张着嘴,让漱口漱口,让闭眼闭眼。直到章时年的手不太老实地在他衣服里游走,他才自己蹦起来,闪电般地蹿浴室里去了。
不过陈安修得承认,洗完热水澡,身上确实比较舒服,他吹干头发,七手八脚地爬到炕上躺下,枕头怎么睡都不太舒服,他拍拍枕头,又伸手到枕头底下摸了摸,一个大红包,里面装的全是可爱的毛爷爷,厚厚的一摞,过年红包就是要这样的才有感觉。章时年真上道。
章时年一进来就看到陈安修躺在被窝里,手里抓着红包傻乐,“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有红包可以撑撑眼皮。”
章时年挑眉,“不用撑了,以后每年都有。”
陈安修这下来精神了,“能给多少年?”这就是福利,一定要问清楚。
“应该可以很多年。”
“五十年,七十年?”
章时年笑了一下,“我努力做到。”
陈安修翻身抱住他大笑说,“那就是七十年了,到那时候,我都一百岁了,就为了这红包,我也得努力活到一百岁了,章先生,你可别半途耍赖。”
“我尽量,你的红包我也收到了。”放在他常穿外套的口袋里了。
“你今天不是没穿那件外套吗?”他昨晚放红包的时候,还特意把那件外套放在衣架的最外面了,谁知道章时年和他完全没心理默契,偏要挑里面的那件。他还想章时年今天不发现,他明天就拿回来的。
“无意中发现的。”
陈安修困了,也不想和他计较细节,他打个呵欠说,“等忙过这几天,我们出去旅游吧?”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咱们还没一家人出去玩过呢,正好吨吨也放寒假。”更关键是的,章时年在这里过年实在是无事可做,就拿今天来说,别人都出去玩,他只能一个人看家。
“想去什么地方?”他这样一说,章时年也有了兴致。
“暖和点,不用太远的。”冒冒这么小,经不住长途跋涉。
而这天晚上在陈建明家,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混乱场面。李文彩在陈安修家的怒气竟在回家后奇异地收敛起来,这让刘雪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她寻个空当,单独和李文彩说,“妈,别听林海双胡说八道,他就是个当导游的,能懂什么翡翠?”
李文彩回道,“是吗?我当然也愿意相信是真的,这是十几万块钱呢。没事你就早点回去吧,你四叔四婶也累了。”
她这样的平声静气,更让刘雪心里没底。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