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架子颀长匀称,从颈肩到腰臀再到大腿的线条非常干净利落,眉眼清亮,一笑还有两颗小虎牙,人合群,禁得住玩闹,为人也仗义,偶尔暴露点痞气,但一点不讨人厌。当初他来酒店应聘的时候,人事部拼命撺掇他去礼宾或者前台,说那是酒店的门脸儿。
中班晚上十二点准时下班,现在还不到点,其他几个人放好自己的工具箱,到饮水机上接了水,坐着起哄看热闹,“哎吆喂,小周,你又去太挑战陈哥,你今天如果把陈哥撂倒了,明天哥几个凑份子请你去火锅啊。”
“陈哥这手劲儿,你们怎么不来试试看。”周远哀嚎,不是很认真的在陈安修胳膊底下挣扎着,平日里打闹惯了,他知道陈安修有个致命弱点,腰怕痒,果然他的手还没抱上去,陈安修使个巧劲力道不重地将人一脚踹开了。
众人说笑一番,陈安修敲敲桌子转到正事上,“好了,先说说今天各区域有特别需要交班的呢?”
工程部跟过陈安修的人大多都知道,玩闹归玩闹,工作是不能含糊敷衍的,其他地方都说没有问题,只有负责中厨房的人说里面海鲜仓库的门锁坏了,因为是特制的,工程仓库里没有备用,只能等明天供货商送来,已经和保安部那里打好招呼留意了。
“行,别忘写在交班本上,我待会再和晚班领班着重说一下,没事就先签退,别待会忘了,还要我给你们补。”陈安修侧身将挂在墙上挂着的签退本捞过来,抬手扔给他们。
“陈哥,你好歹是我们工程部的形象啊,注意风度,注意修养。让别的部门看到影响不好。”工作汇报完毕,又有人有心思开玩笑了。
陈安修瞥说话的人一眼,“不想下班了是吧,要陪我在这里整理报告?”
那人惶恐不已,能有多远躲多远,“我不敢了,陈哥,我立刻签退速速滚走。绝对不在这里碍您的眼。”工程部这帮人谁不知道谁,基本都是从技工做起来的,学历都高不到哪里去,坐在那里正儿八经敲份报告,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陈安修的视线一一扫过去,其他人大气不敢出纷纷拿笔签退,恨不得在脚底下开个通道立刻遁出去。就怕被陈安修反悔,留人做伴。
周远最后一个走的,已经出门了又探头进来,“陈哥,时间不早了,吨吨一个人在家里,你也早点走吧,这报告,要不,明天请夏秘书帮忙做一下。夏秘书和你那么好,只要陈哥开口,她不会不帮的。”夏菲,工程部的秘书,和陈安修一起入职的,据说私交还不错,只是据说。
“恩,你先走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接晚班的人陆续到达,陈安修将报告已经做好的部分保存,剩下的数据整理完毕,准备明天找人帮忙整合,等他和晚班领班交完班,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
想着还要去天雨那里接吨吨,陈安修在更衣室里简单地冲了澡,路过职工餐厅的时候饭也没吃,现在是三月份,前两天刚下过雨,冷空气来袭,气温骤降,从员工通道出来,被海风一吹,穿着羽绒服都冻得打个哆嗦。
陈安修的弟弟陈天雨住的南李小区离着君雅酒店不过两站路的距离,不过公交车已经停了,陈安修一路小跑着过去,绿岛市的夜生活一向不多,特别是君雅酒店所在的东山区是新市区,夏秋两季还好点,路上不少烧烤摊子,冬春这种季节,一般晚上过了十点路上几乎就没什么行人了,小区大门已经关了,陈安修敲敲窗子,他在这里住过半年,门卫很多认识他,从值班室里出来认了认脸,没多加为难就开门痛快放了行。
陈安修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陈天雨,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被子里拱出来拍开灯:“哥?这么晚了,刚下班啊?”
陈安修把玄关处散乱的鞋子丢到鞋架上,边往里走边说道:“看你们这屋里乱的,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了,没事的时候多收拾收拾。”屋里的垃圾桶都溢出来了,塑料袋,饮料瓶,快餐盒散了一堆,桌子上摊着的也是些吃剩下的方便面汤,看不出什么食品的渣子和歪倒的啤酒瓶。
陈天雨眯着眼睛,含含糊糊答应一声:“知道了,哥,吨吨在屋里睡着了,他感冒刚好,你别来回折腾了,今晚睡一觉,明天再走吧。”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床单被套我都换过了,很干净。”
“我先看看吨吨。”陈安修摸黑进门,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拍开光线不太亮的床头小灯,小家伙抱着被子显然已经熟睡多时了,小脸红扑扑的,陈安修额头对着额头试试温度,果然已经不烫了。
“爸爸?”吨吨微微睁开眼睛软软地喊了一声。
“吵着你了?爸爸把灯关上,你接着睡。”陈安修有特意放轻声音。
小家伙这会彻底醒过来,捏着鼻子后退,一声不响地瞪着他。
陈安修抬起胳膊放在鼻子下闻闻,今天洗澡匆忙,身上沾到的烟味好像没洗干净,这真是没办法的事情,工程部里都是些大男人,就是他不吸烟还有别人,少不得要沾点味道,他从床边站起来,笑笑,“鼻子真好用,爸爸去洗澡,你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仔仔细细地洗了今天的第二遍澡,陈安修擦着头发出来,踢踢沙发:“望望,家里还有吃的吗?”就八点在职工餐厅吃了一顿晚饭,现在都一点多了,肚子早就空了。
陈天雨翻个身,伸手一指电视柜,“有方便面,有啤酒,没有热水。”
厨房并不比客厅干净多少,水槽里没洗的碗盘满满的一大摞,忙了一天,陈安修此刻没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