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英夫是真的急眼了。
运输中队这哪里是在配送物资补给啊,分明就是在搬家么。
而且还把家搬到了八陆军的手里。
交付到了敌人手中。
如果这些弹药物资补给都被八陆军缴获了,那这一场防守战,福田中队也就打了。
赶紧指挥手下撤退逃跑吧。
“嗨!”
看着已经出离愤怒的福田英夫,林天他能说什么,他总不能把自己定点投送的计划讲出来吧。
所以他也就只能乖巧顺从的张口认错。
“你们……你们还敢往前线送清酒,战时饮酒是要被枪毙的,这你们都不知道么?”
福田英夫艰难气喘着,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林天陈述出来的物资数额,实在太大也太骇人了,让他难以想象。
“嗨!”
林天继续高声大喊,脑袋低垂好似一个鹌鹑。
“嗨嗨嗨,你就会嗨啊?”
“告诉我原因,你们为什么要往川岛中队运送那么多物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福田英夫抬手一拳打在了简陋书桌上面,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用力也太大的缘故,他的拳角当时就有鲜血淌落了下来。
“这……。”
“长官,你应该听说过的啊,我们渡边中队长和川岛中队长是同乡好友兼酒友……。”
林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张口道出了其中隐秘。
“八嘎!”
“可恶……渡边三郎,你敢滥用职权,你……。”
福田英夫彻底无语了,他想要大骂渡边三郎几句,他想要把渡边三郎擒拿下来,交给宪兵处理,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可渡边三郎已经死了啊。
福田英夫难道还能去找死人评理么?
同时福田英夫也绝望了,以他手下的兵力,去阻挡眼前的土八路本就艰难,现在土八路又有了这些物资补给,那这仗还怎么打啊?
恐怕他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肉眼可见的,福田英夫垂落下了脑袋,他的身上也有死气蔓延开来。
“渡边三郎……。”
福田英夫咬牙切齿的怒吼着,他的双拳握起,因为用力过猛,血液无法回流已然变得有些苍白。
“不……我不能就这样认命。”
“哪怕是我死了,我也要向联队揭露渡边三郎的恶行,渡边三郎是死了,可他的家人还活着,必须要严厉惩处他们,要把他们统统枪毙!”
想到这里,渡边三郎猛然抬起头,向着林天看了过去。
“你是叫影佐真彰对吧,你刚刚说的那些,有证据么?”
“回禀长官,有!”
“我的手里,有渡边三郎长官亲自签发的物资清单,也有川岛三花长官亲自签字的回应函……。”
这些东西当然都是假的,都是林天伪造的,不过那又如何呢,如此大的罪责,根本就不是影佐真彰这样一个小小少尉能干出来的事啊。
就算上面找替罪羔羊,以影佐真彰现在的军衔地位而言,他也不够资格。
“好,很好!”
“把这些清单文件都收好了,等战斗结束后,我要你立刻马上将他们都交送到联队指挥部去,交给坂田信哲联队长,让他替我主持公道,让他发电回本土,追究渡边三郎和川岛三花的罪责!”
福田英夫恨恨的吼叫着,在林天满脸诧异中,又是挥了挥手。
“你走吧……。”
“带着你的那些手下一起走吧,只有你们活下来,渡边三郎和川岛三花的罪行,才能公之于众。”
“我福田英夫才不会白死。”
“走啊!”
从开始的灰心丧气,到最后的歇斯底里,福田英夫已然是彻底疯了。
“长官……。”
林天先是装模作样的轻呼了一声,随后他一咬钢牙,好似是做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长官,渡边三郎他心胸狭隘,为了给他大舅子谋取前程,故意打压我,我早就已经看不惯他了。”
“我愿意听从你的命令,去往联队部举报他的罪行,我手下的兵士们,也都愿意替我作证。”
“还请长官你保全有用之身,活下来啊。”
“因为我的军衔职务实在太低了,就算手里有证据,就算有士兵愿意替我作证,恐怕上面的那些长官们,也不会相信我的。”
“所以只有你活着,才能将渡边三郎的罪行揭露出来,才能为死去的士兵们报仇啊!”
在这短暂刹那,林天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他要想办法,让福田英夫活下来,只有活着的福田英夫,才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才能替他承担下小日子上层的怒火。
“活下去?”
“活下去……。”
福田英夫喃喃自语着,受到林天的言语诱惑,他心底深处刚刚涌起的决死意志,已经开始崩溃瓦解了。
脑海中有了活下去的想法,福田英夫自然也就不会指挥手下兵士们,去殊死抵抗李云龙和新一团。
这在无形当中,又减少了八陆军战士的伤亡。
也增大了新一团突围的希望。
“行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刚刚我们之间的谈话,你不要告诉给任何人。”
“你现在就走吧。”
“赶紧带着你的手下们离开这里,或许还有逃生的希望……。”
福田英夫缓缓松开了他那紧握的双手,就像他放弃了为舔蝗献身的想法一样,这让福田英夫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唯有让林天赶紧离去的想法,未曾断绝。
“嗨!”
“谨遵长官命令,我这就去召集手下,立刻离开!”
虽说无法亲眼看到坂田联队的指挥部被炸毁,让林天有些失望,可既然福田英夫都已经下命令了,林天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强留下来。
他一声高喝,又是身形一板,给福田英夫敬了一个礼,方才是转身向着指挥部外面走去。
踏出福田英夫指挥部的那一刻,林天还回首向着前方战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