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看着惊魂未定并且满脸通红的杜鹃,苏蕊微蹙眉。
结果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便有家仆提着两桶热水来到院子。
他刚刚可是亲眼看到这位马夫人从大少爷的房间里头走出来的,而大少爷…应该还在洗浴吧,方才还吩咐他去提热水回来。
“马,马夫人。”院子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家仆有些结巴地唤了声,连忙提热水进屋。
瞧了眼紧闭的房门,苏蕊微蹙眉看向杜鹃。
她的脸依然通红,红到了脖子根。
“杜鹃,谁同你说,文清晕倒了。”
可以看出,这件事并非杜鹃策划的。
慌神地抬眸看着她,杜鹃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少爷他…风铃为什么要骗我?”
原来是那个风铃。
这就奇怪了,区区一个丫鬟,为什么总是同她作对?
她在薛府的这段日子里一直都为薛文清的事情奔波,根本没时间得罪任何人。
转身离开之际,苏蕊回头看了眼房门,大声道:“你的骨伤还未完全愈合,洗浴时间不宜太久。”
半晌也没有得到薛文清的回应,倒是传出家仆的声音:“知道了。”
刚想离开去找风铃算账时,苏蕊却愣在原地。
要找风铃算账吗?
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同杜鹃不小心撞破薛文清洗香香?
她倒是无所谓,她是薛文清的主治医师,借口随意一找就有。
可杜鹃不一样,她还是薛府的丫鬟,要是这种事传出去,只怕会对她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微眯黑眸,苏蕊直接回到自己房间,这件事,她不追究。
一来不想让杜鹃难堪,二来她倒想看看风铃到底意欲何为,三来,她也想知道,风铃后面是否还有人。
次日,正当苏蕊从厨房里忙活出来,便发现薛府的丫鬟同家仆对自己的态度有异样。
他们虽在见面时有礼地唤她一声,但言语中对她没了先前的那份敬重。
假装踏出厨房大门,随即苏蕊转身站在厨房门前,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里头三名丫鬟对自己的议论。
“真不要脸啊。”
“可不是嘛,明明都已经梳起发髻是别人的妻子,竟还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来。”
“你们信不信,要是问起她,她所给的解释就是,她是大少爷的医师?”
“大少爷是为了救她才受了重伤,她该不会是想要借此以身相许,成为我们薛家的大少奶奶了吧?”
“你傻啊,她已经嫁给马家屯的那个马喆了,你觉得大少爷会喜欢一个破鞋吗?”
“就算大少爷喜欢,老爷同夫人也不可能让他娶一个失婚之人!”
“就怕她不要脸,对咱家少爷死缠烂打…”
听着这些话,苏蕊微蹙眉,转身离开厨院。
风铃将她骗入薛文清的房间,就是为了让这些谣言流传?
“啊蕊。”刚来到薛文清的院子,便见薛文清在家仆的扶持下从房间走出。
见状,苏蕊当即蹙眉瞪着他,“你做什么呢,不是让你多躺床上休息吗?”
“我要找你。”
找她,也是为了谣言一事吧。
“进屋说。”
回到房间,苏蕊同家仆帮忙让薛文清重新躺好在床上。
当苏蕊正要走开时,他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啊蕊…”
被他突然一拉,苏蕊差点没站稳,只好单手撑在床边。
如此举动看起来更加奇怪…
身旁的家仆惊愕地看着二人,苏蕊重新站好,稍稍用力将手抽回,“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薛文清虽有些天然,但他不傻。
看到家仆异样的眼神,他微蹙眉,道:“啊通,你先出去。”
“是。”家仆应了声,快步离开房间。
坐在床边,苏蕊叹了声,“你要说什么?”
“昨晚,你…”
“是杜鹃同我说,你在洗浴的时候突然晕倒,所以我才会这么失礼冲进你房间。”
“晕倒?”薛文清蹙眉,“可昨日你同我施完针之后,我觉得头都不痛了。”
“是风铃同杜鹃说的,杜鹃听后心中担忧,没有确定便去找我…”说了一半,苏蕊忽然讶异地看着他,将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你…”
薛文清一手捉住她的小手放下,仍旧蹙着眉,神色凝重:“昨天风铃来我院子是给我一些泡澡的药材,她知道我状况很好的啊…”
“文清啊…”
就在这时,前室传来薛夫人的呼唤声。
当薛夫人同唐夫人还有二夫人来到内室时,正巧见到苏蕊坐在床边,而薛文清则紧紧捉住她的手。
俨如一对小夫妻在亲密地说悄悄话一样…
“喲。”二夫人率先出声,还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我们,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反应过来,苏蕊将手从薛文清的手里抽回。
薛文清顿了顿,蹙眉看向三人:“二婶来的很是时候,正巧我有话要向你问个清楚。”
薛夫人同唐夫人疑惑地看向二夫人,再看向薛文清。
“文清,你有什么话要问你二婶?”薛夫人迈步来到床边,看了苏蕊一眼,抿了抿唇,示意她给自己让出位置。
可以看出薛夫人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苏蕊安静地退到一旁。
唐夫人来到薛夫人身旁,看向苏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惑。
不等薛文清向二夫人质问,薛夫人扭头看向苏蕊:“对了马夫人,我儿子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先前还一口一声啊蕊,如今改口称她马夫人…
苏蕊知道,这是想拉开双方的距离。
苏蕊抿笑,并没表露出不悦,道:“文清的眼睛已经恢复视力了。”
“真的?”听后,薛夫人当即喜悦地看向自己儿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薛文清微蹙眉,一手捉住母亲的手搁在自己的腿上,道:“娘,啊蕊的医术这么高明,她说能把我治好,就一定可以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