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非!”
“是寡人的侄儿!
!”
看着城墙之外,与叛军厮杀在一起的援军,城墙上的梁王刘武,只喜出望外的发出一声呼号。
而在刘武两侧的城墙之上,原本精疲力竭的守军将士,则都如释重负的长松了口气······
“大王!”
“公子带来的援军,正和叛军激战!”
“大王应该打开城门,派城中将士出击,协助公子非,将没来得及逃走的叛军,全部绞杀于城墙之下啊!”
韩安国激动的话语声,惹得梁王刘武不由得一愣;
正要下令打开城门,却又被一旁的中尉张羽所阻止。
“嗯?”
感受到手臂处,传来一阵强有力的禁锢感,刘武只下意识回过头。
却见身侧,中尉张羽正紧握着刘武的手臂,神情严峻的缓缓摇了摇头。
“大王,看看将士们的模样吧······”
略带些哀沉的话语声,引得刘武迷茫的回过头;
待看见城墙之上,守军将士们的状态,梁王刘武满是激动的面容,也随即暗澹了下去。
——刘武目光所及,每一个站在墙垛前的守军将士,无不是浑身血污!
甲胃、军袍上新沾染的血污,仍不时散发着热气;
而那些被覆盖住,并早已凝固的血污,则是将将士们身上的衣物、甲具,染成了一种泛着黑红的土灰。
几乎每一名将士的身上,都有好几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几乎每一名将士的身上,都能看得见新鲜的伤口,正狰狞的张开‘大嘴’,吐出艳红色的血液。
至于城外的‘天将神兵’,却并没有让城内的将士们,再次燃起斗志。
从那一张张或青涩、或成熟的面庞之上,刘武能看到的,只有如释重负······
“将士们,已经艰苦作战一个多月了······”
“如果不是身后的睢阳城,住着将士们的家人、亲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在保护自己的骨肉至亲,以及繁衍生息的家园;”
“如果不是大王亲自在城墙之上,振奋将士们的军心士气;”
“——睢阳城,早就被刘鼻攻破了······”
随着刘武满是沉重的侧过身,将目光从城墙上的将士们身上扫过,中尉张羽低沉的声线,也于刘武身侧响起。
待刘武再度正过身,面带迷茫的望向自己,张羽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与一旁的韩安国稍一对视,才对刘武拱手一拜。
“城内的将士们,已经没有力气冲出城外,同叛军厮杀了;”
“大王,确实应该打开城门。”
“——但不是为了让将士们冲出城门,掩杀溃散的叛军;”
“而是将公子非的援军,引入睢阳城内······”
听闻张羽这满带着无奈的话语,刘武也满目哀沉的低下头去。
片刻之后,睢阳城头,便响起梁王刘武粗狂、嘹亮,却又满带着遗憾的咆孝声。
“开城门!”
“寡人,要亲自迎接寡人的侄儿!
!”
·
半个时辰之后,城墙外的战斗,便彻底结束;
只有溃散而逃的零散叛军,以及城墙外的遍地叛军尸首,才能证明半个时辰前,曾发生的一场激烈的战斗。
——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刘鼻麾下的吴楚叛军,便付出了上万人伤亡的惨痛代价!
更是有数万叛军,自城墙下四下溃散,不知去往何处。
睢阳城东城墙,也已是城门洞开;
一队队步卒、一辆辆战车,正在城内守军满怀感激的目光注视下,次序进入睢阳城。
而在那吸引了万千瞩目的红衣小将,在上万名守军将士崇拜的目光注视下,策马进入城门之后,睢阳城内,随即便响起一声满含恼怒的咆孝······
“为什么不出击!
”
“——为什么不出城掩杀!
!”
城墙之上,梁王刘武满是喜悦的站在城墙边,目视红衣小将走入城门;
正要回过身,自城墙上走下,突闻这一声咆孝,梁王刘武面上的喜悦,也随即僵在了脸上。
片刻之后,所有听到这声咆孝的梁国将士,都满是落寞的低下了头。
而梁王刘武,也终是强自调整好面容,带着一抹明显有些僵硬的笑容,走下城墙,来到了那红衣小将身旁。
“梁王叔。”
不等刘武走近,便见刘非翻身下马,上前迎了两步。
再对刘武稍一拱手,刘非便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么好的机会,王叔为什么不下令,让城内的军队出击掩杀?”
不料刘非话音未落,刘武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拉过刘非的手臂,答非所问道:“怎么是你引军前来?”
“你不是应该在邯郸,同曲周侯一起,防备邯郸城内的赵王吗?”
听出刘武语调中的尴尬,以及那恨不能明写在脸上的苦涩,刘非心中恼怒也稍散去些;
暗下稍一思虑,便沉声回复道:“是皇祖母派人,给邯郸送去消息,让我来支援梁王叔的。”
“至于赵王那边,有曲周侯盯着;”
“我也只带了三万人前来,曲周侯麾下,也还有七万多兵马,足够应付邯郸城内的赵王。”
低沉的语调,以及明显有些不甘的面容,却惹得梁王刘武轻轻点了点头。
又含泪抬起头,满是惆怅的抬起手,拍了拍刘非的肩侧。
“短短一年多不见,居然已经长成了丈夫!”
“壮了;”
“也黑了······”
莫名关切之语,却只引得刘非仍有些‘余怒未消’的皱起眉;
待看见刘武已经红润的眼眶,赶在嘴边的质问,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梁王叔······”
若有所思的发出一声轻唤,又侧过身,望向城墙之上,仍旧深低着头的守军将士们,刘非终是深吸一口气。
而此刻的刘武,面上虽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