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萧逸手握马鞭身穿银甲,肩上白隼展翅而飞,身后是北凉的千军万马。
此刻,他正策马伫立在两国交界处,目送下车的迦楼罗等人在北夷士兵的簇拥下,渐渐消失于边境线。
从这一刻开始,他“护送”使团的任务便完成了。
迎着朝阳翻身上马,桑青忍不住用手遮了遮自己的眼,耳上蓝宝石泛着澄澈而又迷人的流光。
不得不说,在重回草原的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六王子殿下,我,我真的能得到乌珠王女么?”
策马贴到桑青身边,巴图借着替主子迦楼罗来叮嘱桑青的机会,色厉内荏的讨好道。
常言道不见光明者,永远不会觉得自己身处黑暗,同样的,见过光之后,谁又愿意永远躲在阴冷潮湿的角落呢?
他爱王女,爱了好多年,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便再也没能移开目光。
可王女看不见他,以前看不见,在去了大燕后就更看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痛,除了六王子殿下。
六王子理解他,认同他,并帮他在捕兽坑里得到了乌珠,让他圆了一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梦。
而让他更加惊喜的是,六王子说只要他好好听话,乌珠很快便会是他的了。
“自然是真的。”
让胯下的马儿慢下来,桑青的猫眼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温柔下埋藏的,却是常人无法窥见的狡黠。
“三日之后,你去边境帮我接一个人,不要让迦楼罗知道,懂吗?”
接人?
莫说是接人,巴图觉得让他去扛一头猪他都没意见。
然而桑青并不打算继续观赏他的虔诚,因为算算日子,他告诉王叔的那场地动应该已经发生了。
而按照他们商量好的,王叔此刻恐怕已经成为大燕百姓们心中的无上天师,让无数人想要叩首朝拜了吧?
“地动啊,这可是连京城都有感的地动啊!若非尔等不信天师之言,顺安府的人早就可以撤出来了!如今倒好,一众仪鸾卫恐怕才刚刚抵达顺安府外围吧!”
“监正大人,我等也非顽固之人,实在是太清天师之言太过玄乎,让人一时难以相信啊!您要知道,这撤走一府百姓的事儿,可不是谁说一句话就行的……”
“事实,咱们要看的是事实!所以天师之言对了么?如果你们早些行动,顺安府的百姓早就安全了!”
“这,这谁又知道呢?”
……
金銮殿上,一众官员吵做一团,花党指责其他官员不作为,其他官员则努力辩驳,试图跟花党讲道理,提国情……
好好一个大朝会,硬是嚷成了菜市场,吵得封无晏剑眉紧蹙。
终于,矜冷尊贵的少年皇帝将桌上茶盏一摔,一双桃花眼不耐烦的扫过众人道:
“地龙翻身乃天灾非人祸,尔等有时间在这儿争谁对谁错,不如先推举出一位值得信任的钦差大臣。”
封无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下面的吵闹声便更甚了。
以花青松为首的花党表示他们的人是最先前往灾区的,所以他们一脉理应负责这次救灾,他花青松更是愿意亲赴顺安,安排所有事宜。
“不就是亲赴灾区么?比起花大人,本王觉得本王这个王爷去似乎更合适吧?”
作为前几日反对太清的主力军,封祁觉得自己有必要借此挽回颜面,将自己一脉的损失降到最低。
可你封祁说你是王爷,另一边的封暄立马表示,我也是啊。
“本王年初才从南疆归来,治雪期间有一半儿的时间都待在顺安,所以各位,你们中应该没人比本王更了解顺安了吧?”
你们一派缺政绩,我们也缺啊!
“啧,真是干啥啥不行,抢功第一名。所以阿晏,你安排他们了么?如果没有的话,交给我怎么样?”
长乐宫内,昨晚受了惊的萧惜若正蔫蔫的窝在榻上,任由床边少年伸手轻抚她白皙细嫩的脸颊。
天热衣宽,她脖颈、香肩、锁骨上的红梅早就遮不住了。
另外,她的左肩还有些疼,因为那里有一个牙印,是前晚她不小心提起自家表哥时,被某个拈酸吃醋的狗男人咬的。
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衣裳,她示意某大美人看看那牙印再说话,要是敢不答应她的话,他这几天就别想欺负她了!
看着某兔子这副又乖又委屈,实际上坏水咕咚咕咚往外冒的模样,封无晏怎么可能拒绝她呢?
他根本就拒绝不了她。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新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沈眠便带着圣旨,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随后贵妃娘娘听闻花尚书、祁王、暄王自请前往顺安赈灾,当场便感动的泪流满面,跪求皇上务必将他们一起派往顺安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贵妃有云,说他们三人这是拳拳之心,殷殷之情,派谁去都对不起另外两个人!
所以圣旨一人一份,大家都是钦差,一起出发嘛,路上还能有个照应不是?
可圣旨只有三份?
不,有四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夜王惊才绝艳,博学多才,乃朕最信最敬之兄长。故特赐尚方宝剑一柄,以监察钦差之任赴顺安,即刻启程,钦此~”
封夜寒:“?”
那一刻,被夜王殿下抓住衣领的沈眠唯唯诺诺,一口一个这都是娘娘的意思,娘娘这是信任您啊!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某摆烂王表哥认命的翻身上马,满脸戾气的带着吴歌等人出了京城,直奔南疆而去。
而与此同时,正依在封无晏怀里喝着甜汤,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再派人去叮嘱万雪,要她们盯紧那些钦差,务必处理好这次灾情的萧惜若:“?”
【来自封夜寒的负面情绪+2000】
【来自封夜寒的负面情绪+3000】
【来自封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