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晏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萧惜若,少女肤色极白,似花枝上坠着的清雪。偏偏眼尾痣色朱砂,在清雪上开了朵红梅。
此刻,她正怕人的缩着身子……
嗯,很乖,是一只勾人而不自知的坏兔子。
“喂我。”
萧惜若听见他说。
额,我不本来就在喂你么?
萧惜若心中一阵吐槽,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慢。只是封无晏从她手上叼走药丸时,她的手却似触了电般缩了回去。
触感柔软,气息温热,她百分之百确定封无晏碰到了她的手心。
冷静,又不是我在耍流氓,我心虚个什么啊?
此刻的萧惜若忙着自我安慰,所以压根儿没瞧见某人吞下药丸时,那浅浅勾起的唇。
“皇上,您没事吧?”
“娘娘,您没事吧!”
与此同时,外面的沈眠与降雪也冲了进来,焦急万分的向自家主子发了问。
“出去。”
封无晏语气淡漠,沈眠却从其中听到了刀子。
于是不待萧惜若回话,沈眠便主动推着降雪往外走了。
是了,他们主子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想让外人看到呢?
是他办事不力,居然一次放进来了俩……
见此情景,一向自觉的萧惜若立马起身,准备功成身退。
可人还没起来,手腕又被抓住了。
好样的,外面门一关,眼下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只能颤颤巍巍的蹲在原地,在心中反复判断着封无晏的用意。
好在对方先开口了。
“跑什么?”
面对问话,萧惜若一时语塞。
“臣妾来给您送药,送完就走不是应该的么?”说到这里,萧惜若又有些委婉的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
在刚才的短暂沉默里,她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封无晏的药物抗性会不会比她还大,以至于十全大补丸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所以她实际想问的不是“好些了么”,而是“你恢复理智了么”。
“刚刚沈眠没告诉你,让你不要进来么?”
封无晏没回答她的问话,反而捏了捏她的手腕,反抛了个问题给她。
萧惜若一愣,如实道:
“他说了。说你心情不好,身体有点不舒服,但没什么大碍。可我看屋里的场景,你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此刻的萧惜若脑子发懵,也没心思注意什么称谓了。
因为她发现封大反派这是想跟她刨根问底啊。
“你知道么?如果刚才我没认出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疯起来,没人拦得住我,你表哥也不行。”
黑暗中,封无晏身子前倾,温热的气息轻抚着萧惜若的耳畔。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进来,萧惜若,你哪儿来的胆子?”
“……哈,哈哈,我的错。”
尴尬而局促的笑了笑,萧惜若本能的把身子往后缩。
她觉得耳朵有些痒,人有些热。还有封无晏,他现在很危险。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封无晏轻笑一声,那握着萧惜若手腕的手又紧了一分。萧惜若想退,他却偏不让她退。
他在想,如果封夜寒像他方才那样,眼前的小病鬼是不是也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一想到这里,他握着那细白手腕的力道就不禁重了几分。
“嘶……”萧惜若倒抽了一口凉气,终于蹙眉道:“你现在到底怎么样?还要再吃一颗药么?”
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全,她也管不得反派不反派的事儿了。
然后她便发现那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一松,随之而来的是少年冷淡中透着抹委屈的声音。
“难受。”
哦?难受啊,难受就吃药嘛。
萧惜若正准备忍痛给自家病友挤一颗速效救心丸来,人就被病友一个团吧,直接揉进了他的怀里。
萧惜若:“!”
封无晏:“你是进来帮我的对吧?”
萧惜若:“……对。”
封无晏:“那让我抱一下。”
一排问号在萧惜若脑海中排列组合,她觉得剧情不该是这么走的,自己此刻明明该功成身退躺床上的啊。
可面对眼前的事实,她又不得不对比起凤栖宫那晚,封无晏似乎也抱过她。
难道大反派是过得太凄苦太孤独了,所以不舒服时要贴贴才能好?
嗯,萧惜若觉得比起封无晏对她有什么想法来,这个答案似乎更加的靠谱。
毕竟大反派是没有爱情的,书评区看完大结局的姐妹们都这么说。
而且这厮天天给她发大额负面情绪,这叫喜欢?这叫有仇!
于是,自觉拿捏了剧情的萧惜若善心大发,主动伸手抱住了自家病友。
“没事的,没事的,不难受,你看我天天要死要活的,过得不比你惨么?”
封无晏一愣,旋即勾唇“嗯”了一声,环着少女腰肢的手也悄然收紧着。
事到如今,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想要的话,去抢不就好了。
皇位如此,天下如此,小病鬼亦是如此。
南疆,莫城
幽静的府邸被白雪覆盖,池水结冰,寒梅傲雪。少女立在梅下,正伸手轻抚着枝上的小花。
“小姐,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在外面站着啊?暄公子回来了,正派人到处找您呢。”
莲香抱着狐毛披风,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跑出来。
虽然小姐的身子不比以前了,但作为她唯一的丫鬟,莲香还是时刻紧着她的。
“暄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在林城忙上几日么?”
颜陌清侧眸,脸上早已不见昔日的丑陋,有的只是清雪般的娇颜,与那让人望之心动的眉眼。
自那日离开颜家,她与莲香一路南下。
期间遇到过不少麻烦,也结识了一些值得信任的朋友。
这楚暄便是其中之一。
她还记得那日初见,男人长身玉立于竹亭中,周遭是鹅毛般飘飞的白雪。
美人如斯,奈何身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