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萧惜若只觉冷香扑面,前一秒还浑浑噩噩的意识,瞬间有了清醒的迹象。
因为这味道太熟悉了。
即便未抬头确认,她依旧意识到了这抱她的人是封无晏。
“这儿交给朕,让降雪她们立刻送你回宫去。”
少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甚至比在马车上闲聊时又冷了几分。
因为他从眼前这默不作声的小病鬼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寒气。那种寒意明显已经侵蚀了她的身体,让她身上的衣袍都透着股森凉。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问她为何出来,并借此回绝她的理由,把她留在皇城了。
“不了吧,臣妾没事……”
感受着身上逐渐收紧的力道,以及那隔着衣袍传来的热意,萧惜若的精气神也回来了不少。
就医的伤员已变的有序,看诊的大夫也个个尽心,就连从禁军与巡防营调来的百名士兵,此刻也安安静静的执行着任务。
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她帮助封无晏,以及为萧家摘去骂名的目的似乎也达到了……
可是,她就是有些不放心。
然而面对她的抗拒,之前还很好说话的大反派只说了两个字:“回去。”
这语气不冷,却半点没给她商量的余地。
而一旁看懂了主子脸色的沈眠呢?
他一转头,便去把降雪等人找来了。
只不过与降雪一起过来的,竟还有一袭紫衣的封夜寒。似是知道自家主子嘴笨一般,一旁的吴歌道:
“娘娘身子不好,怎么能冒雪出来督工呢?王爷一听便急了,属下拦都拦不住,这不就出来……”
“吴歌。”
吴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封夜寒面色不善的打断了。
只见男人凤眼微眯,看向萧惜若的目光竟第一次露出了责备。
对此,早就收到负面提示的萧惜若心知肚明。
只是她没想到封夜寒会亲自过来,还会在封无晏帮她驱寒的时候。
微微挣扎着脱离了封无晏的怀抱,萧惜若终于扯着笑望向了自家表哥。
“不好意思,惜若让表哥担心了。”
“回宫去。”
封夜寒对旁人本就话少,就算如今与萧惜若亲近了些,能挤出的依旧只有这不咸不淡的三个字。
而后,他便得到了一声不想与他争辩的,语气异常乖巧的“好”。
说罢,少女已带着集合的降雪等人,登上了来时的马车。
降雪踏上车架扬鞭策马,马车便在不少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疲惫的靠在车厢上,萧惜若觉得那两位大佬现在该满意了吧?
都要她走,行,她走还不成么?
然而人还没在马车里靠暖和,她便被那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吓得一个趔趄。
抬手撩起车帘,破败纷乱的街道在她眼中倒退,她只能遥遥的望着某人清瘦挺拔的背影,揣测着那突如其来的一万负面情绪。
大反派他,怎么又又又又生气了……
“主子,那,那个纵火的人醒了。”
犹豫了许久,沈眠还是顶着自家主子那无比冷厉的气场,弱弱的把这事儿给禀报了。
自打贵妃娘娘上车,主子便再未开口说话。这别人不知主子的心思,从小看着主子长大的他还不知道么?
猛兽都喜欢圈地盘,尤其是主子这样不下口则已,一下口便会咬断猎物的咽喉,让其再难反抗的恶狼……
无论主子是出于什么目的关照贵妃,主子都已经将对方划入自己的领地了。
主子的人要去要留,岂容他人置喙?
然而这夜王殿下不仅置喙了,还只说了三个字就让贵妃乖乖听话,直接上马车了……
这也就罢了,他还赖在这儿瞎晃悠,说是要替自家表妹看着她的成果。
所以沈眠理论上觉得,主子不是生气了,而是想杀人了。
“给他喝药,然后想办法引封祁的人过去。记住,一切不求顺理成章,但必须做的干干净净。”
要让封祁明知这证据是别人送来的,却不得不用来反击花家。
既然花太后与封祁都想找他的麻烦,他也不介意替他们点点火。
“是。”
次日清晨,寿康宫内噤若寒蝉。
“该死!萧惜若她到底是什么毛病?皇帝干什么她都要跟着?怎么?她是爱上那野种了?”
抬手一遍遍揉着太阳穴,花太后人还没下床,便从嘉悦处得到了这个坏消息。
一夜之间,本该万人唾弃的皇帝竟稳住了局势,不仅顺利安置了伤员,还派人统计了各大世家的损失。
一时间,无论是京城百姓还是部分得利的世家,对这位皇帝都是和颜悦色的。
就连禁军与巡防营的人,如今都只能默认其驱使。
而这一切,都跟那个胡搅蛮缠,半夜派人狠敲各家大门的萧惜若有关。
“父亲派来的人说,萧惜若昨晚属实不要脸,竟让敲门的宫女办事不成就去大街上宣扬。”
说起此事,花素依亦是啧啧称奇。
只不过不是惊叹,而是嗤之以鼻。
而花太后一听这茬,更是气得一阵头疼,直到嘉悦提起谢家才作罢。
昨晚的爆炸实在可怕,谢家本就不是很好的名声也当场臭了,未来恐怕很难在世家中立足了。
谢家出过三位帝师,同时也是祁王的外家。如今谢家遭受重创,祁王一脉怕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可花太后还没高兴一会儿,便又在嘉悦处听到了“萧惜若”三个字……
而这次,她得到的是祁王一脉借着萧惜若要医要药的事儿,竟大力支持起了救灾。
不仅昨晚出了力,今早还协助皇帝搭起了粥棚,一边施粥一边派人修理坍塌的屋舍,说是要承担东大街所有的重建工作。
“这什么意思?他封祁是吃错药了么?”
花太后不解。
按理说封祁眼下应该急着查案,恨不得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才对。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