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镇?
甘什么?
甘蔗?
看着殿上众人那惨白惨白的脸色,萧惜若发现自己好像又是没跟上节奏的那一个……
“李太医,你们能确定淑妃身上的毒是甘鸩?”
望着冲进来的李太医等人,花太后的语气有了明显的变化。
作为大燕皇族,在场众人个个见多识广,对这北夷奇毒“甘鸩”自然也不陌生。
传说北夷有一种以毒蛇毒果为食的鸟,名为鸩。此鸟上天入地,极难捕获。而从这鸩身上获取的毒,药性虽烈味却清甜,以至于吃下去的人不仅无知无觉,还可能因此毒过于味美而多吃一点。
但众所周知,此毒无解,且异常珍贵……
“回太后的话,臣等才疏学浅,也只在部分医书典籍上见过此毒。好在敖太医见多识广,这才将此毒认了出来。”
立刻将身后的敖太医让出来,李太医等人擦汗的手就没停过。
在普通百姓看来,他们太医院高高在上,里面的御医个个医术了得……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先帝崩后,也只有他们这些没人挑的老家伙还留在宫里,伺候着如今这不甚重要的皇上和娘娘们了。
若是某种疾病还好说,像“甘鸩”这种奇毒他们是真的束手无策啊……
“启禀太后,甘鸩此毒极烈,中毒者会在一炷香内毒入肺腑,而后大口大口的呕血。随着此毒的深入,淑妃娘娘体内的一切都将化为血水……所以微臣觉得,淑妃娘娘所中之毒应该就是甘鸩。”
敖太医俯首帖耳,字字恳切。
而他所说的这些症状,也正好与一众旁观者想的一样。
因为萧惜若看见他们在点头,而且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娘娘,这些症状的确与甘鸩一样。”
皱眉望向那边的杜鹃,降雪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止是她,席阳等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可还不待他们反应,那才沉寂了一会儿的恭亲王封华便再一次站了出来。
“甘鸩?”
男人缓步走到杜鹃面前,居高临下道:
“你可知这甘鸩是何毒?”
面对封华的质问,杜鹃明显皱了皱眉,而后十分敷衍的道:
“是北夷人的毒。无解,中了就得死,正适合给淑妃吃。”
“你这个贱人……”
闻言的鸣翠再次咆哮,然而被几名太监死死摁住的她,根本没机会再对杜鹃出手。
好在封华抬腿便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杜鹃的小腹上。
“一知半解,满口胡言!北夷人的奇毒,岂是你一个奴婢能弄到的?本王奉劝你一句,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封华此言一出,殿内除了部分女眷恍然大悟外,其他人眼底皆是了然。
别说他们这些人精,就是席阳与降雪此刻也瞧出了里面的门道。
杜鹃想杀淑妃情有可原,可刺杀一宫妃嫔是一个宫女能轻易做到的么?
并不是。
诚然,宫里杀人的手段有很多。
推人下湖、栽赃陷害、滑胎受惊、装鬼吓人……
然而一个宫女根本不具备这些条件,所以她只能选择下毒。
可下毒的毒要从哪儿来呢?
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能做的,便只有偷了。
“是,这长乐宫日日有太医出入,你也不是没有偷到毒药的机会。可你也不看看你偷的是什么,甘鸩啊,他们有么?”
封华此话刚刚说完,李太医等人便齐刷刷的跪在了花太后面前。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自己没有,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很显然,他们连认都不认得啊……
不认得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有呢?
如果这罪名真落到他们身上,他们可就是通敌叛国,要诛九族的啊……
冷冷看了李太医等人一眼,上方的花太后终于对杜鹃道:
“说吧,毒是谁给你的?又或者说,是谁指使你对淑妃动手的?”
被花太后与恭亲王同时询问,杜鹃的心理防线显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但她依旧顽强的捂着小腹,抹掉嘴边的血迹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没人给我毒药,就是我想杀了淑妃,就是我……”
封华抬腿又是一脚。
这一次,这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杜鹃的腰上。
女子惊恐的看了封华一眼,而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她疼,腰上被踹中的地方就像裂开了一样,让她猛地趴在了地上。
“王爷!”
眼看杜鹃软倒,花太后赶忙示意封华住手,而后怒视着杜鹃道:
“哀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说,便别怪哀家对你用刑了。”
“来人!”
侧眸望向大殿之外,萧惜若看着一众慎刑司太监快步而来。
他们手中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有夹手指的,有掌嘴的,当然也有能夹断人腿,甚至是用来幽闭的。
似乎是为了将这出戏演的更加完整,腰上疼痛难忍的杜鹃竟缓缓偏头,目光惊恐的看向了一众太监。
这一刻,她似乎在做着是直接死,还是生不如死的抉择。
最终,她双眸含泪的看向了萧惜若,她没说药是萧惜若给的,她只说了一句:
“娘娘救我……”
也就是这句“娘娘救我”,成功为萧惜若引来了全场的瞩目。
萧家大小姐,一朝贵妃,长乐宫之主,同时也是这杜鹃如今的主子。
就在这场宴会开始之前,大家还见她与王淑妃在殿外争吵呢……
“当时淑妃娘娘气急败坏,差点儿便跟这位动手了呢~”
“我也瞧见了,我叫淑妃娘娘,她都没理我呢。”
“你们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别人弄不到甘鸩,可萧家与北夷交手多年,他们想要那还不简单?”
……
殿中众人议论纷纷,那一直被太监们摁住的鸣翠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猛地挣脱了钳制,几步跑到花太后面前道:
“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