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了之前的记忆,母后,其中有无你的手笔?”
庾氏面色一下子透白如纸,再次失声。
内宫私用苗蛊之药,是大忌,知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之外都不在世上了,只消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庾氏躲避开视线,扳着太子的肩头哭泣:“焕儿,母后身边如今没人了,只剩下你一个……自古没有废后之子继祚的先例,焕儿,傅簪缨她是个祸水,包藏祸心!你醒一醒,断不能让她再胡为下去,你帮帮母后……”
李景焕平静的脸像一块石雕。
他声音虚渺道:“母后可知,她向宫里传回那么多句话,哪一句是文眼?”
庾氏茫然抬头,没有听懂。
李景焕神色不明地一笑,是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三岁孩童都知,而今南朝北朝并立,西域燕凉,各成一国,晋朝所占州郡放眼天下十不足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普天之下非王土!
她在隐晦地提醒皇室,天下除了南朝,还有北朝,铁蹄兵戈到不了的地方,唯有商路四通八达,唯有商人可来往穿梭于两朝。
父皇真是不生气吗,不,他只是怕一旦把唐氏逼进绝路,唐氏会暗渡陈仓,投靠北族。
李景焕自然不相信身为成忠公与唐夫人的女儿,阿缨会看不清大义,做出资敌卖国之事。
但关键不在于她会不会做,而是陛下敢不敢赌。
那个他以为总也长不大的小丫头,不知不觉间,胆子已经大到这种程度。
似鞘藏多年一朝出世的镶珠宝剑,刃锋一开,便绽出令人眩目神迷的光采。
皇宫误她多年。
“乐游苑,她想要,给她也没什么的。”
李景焕不理庾皇后的失神,走下殿阶轻喃:“但别的不成。阿缨,修行宫的事我自想办法,不能依你,都随了你,你就会离我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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