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雪梅同志做了四年的同学,又是一直是同个寝室,她情况没有谁比我还了解。
但我听说黄雪梅家人都去世了,没有人能够揭露她的身份,只有我。在我调查黄雪梅同志的时候,被人跟踪,遭遇到了一场埋伏战,护送我的同志们都牺牲了,我也已经身受重伤。
长鸣,我的时间不多了,就长话短说,真正的黄雪梅同志的后背上有一颗梅花一样的胎记,他父母就是因为这个才给她取名叫雪梅。她还有一个亲人还活在世上,那人就是她的侄子,他哥哥的小儿子,两岁了。
情报被我藏在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棵大树下,你知道哪棵树。孩子我是托了老乡,但我又不太相信她,却没有办法,你如果过来接孩子了,记得,孩子的脚背上被我咬了一个牙印……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淡,可能是手上没力了,也可能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这是明霞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
明霞说她早就怀疑了黄霞是特务,也是因为这个才遭遇到了特务的刺杀,护送她的同志都牺牲了。
情报另外放在一处,这里就算被特务找到了,也根本就发现了情报的藏身之处,只有他才能知道。
这份情报,也只有他才能得。
他就知道,以明霞的聪明,不可能直接将情报藏在此处,肯定是另外找地方藏,而且是别人想不到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走一步想三步,把所有的都设想到。当年她一点一点地教他,教会他间谍的一些技巧,以便将来能够更好的识别。
但这些年,他极少用到,都忘差不多了。
信被他紧紧地捏在手里,他的眼眶已经通红。
周身漫延出无尽的悲伤。
他的明霞,就这样牺牲在特务的手中。
他恨不得,将特务一枪毙了。但是他不能,哪怕是坂田杏一郎,也是他放出去的长线,希望能吊到一两条大鱼。
不管坂田杏一郎招不招,他都得成为顾长鸣钓鱼的那根线。
顾长鸣手里的信,已经到了顾明华的手里。
看到了信里母亲字字真切,对他浓浓的爱,却又无无奈离世的惋惜。
他抬头望向自己老父,他的老父亲两鬃已经有了白头发,老爷子终究是老了啊。
再怎样英雄的人物,也有他老的时候。
“黄雪梅同志还有一个侄子,还活着。”顾明华沉吟。
他虽然不认识这个黄雪梅,也不知道她是谁,但不妨碍他猜测她的身份。
这让他想起了黄霞这个人,都姓黄,会是她吗?
而且当初她说要送给宁宁的那些玩具,怎么看怎么像现在看到的这些发报装置。
所以那个黄霞是个特务?
她被抓了,所以那天老爷子和明老爷子聊到什么,突然很生气的原因吗?
这信,只到了父子两人手里,至于其他人,自然是没有权限看这封信的。
谁也不知道,这信里都写了什么。
只感觉到父子俩的表情越发难看了。
父子俩默默地把属于黄雪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留下什么了,都过去三十年了,再好的东西,也烂了。
就像那个装发包机的皮箱,就是烂得不成样子了。
那些发报装置,很不少也烂掉了。
顾宁宁用力地眨一眨眼睛,见爷爷和爸爸都沉浸在那种悲痛的情绪里,似乎把她给忘了?
那都是鱼鱼发现的。
鱼鱼才是那个应该表扬的。
但爷爷和爷爷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顾宁宁喊了一声。
但父子俩没有发现。
她又喊一声,还是没有发现。
生气气。
顾宁宁捧着腹部,然后发出惊人的一叫:“啊——”
这才终于惊醒了爷爷爸爸。
顾宁宁咧开嘴笑,没有谁能够不被鱼鱼的长音给心惊着的。
拿到了该拿的,也了解了该了解的,一行人就应该要出去了。
那些东西可收拾也不可收拾。只是一古脑地被顾明华给装进了袋子里。
顾长鸣道:“你妈最珍贵的东西,已经在这里了。”
顾明华却道:“这些东西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这毕竟是妈妈曾经用过的。”
至于这个山洞,那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他用力地望了一眼,将这里的一切,都记在脑海里。
顾宁宁被顾长鸣抱在怀里,看着爸爸在那里,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了起来,她的手里捏着一个小零件,有些好奇爸爸这么做。
鱼鱼不理解人类的感情。
鱼鱼拿到了最宝贝的东西。
一行人从山洞里出来,一眼就望见了在洞口被赖喜昌的按着的范老太。
对这个范老太,顾长鸣感观并不好。撒谎成精,嘴里没有一句是真的。
要不是当时顾长鸣一枪顶着她脑门,然后扣响了扳机,让枪发出来那一声逼真的呼声,范老太只怕还不会说实话,不会说出明霞真正藏身的地方。
他望着范老太,眉头越皱越紧,他对赖喜昌道:“把人带回去,好好地审问。”
只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赖喜昌接收到首长的命令,喜滋滋地答应下来。
还有什么是他这个革委会主任办不了的?
审问这事,他内行啊。
他们天天都审这审那,他都已经审出经验来了。
对付范老太这样的死硬分子,不给点苦头,她是不会真的招的。
嘴太硬了。
范老太已经被人小王提了出去。
顾长鸣却是把视线放到了远处,他想起了明霞在信里说的,黄雪梅同志有一个侄子,是她哥哥的孩子,当年两岁,三十年过去了,那么这孩子现在应该三十二岁了。
这孩子在哪里?
当时才两岁的他,应该是不知道黄雪梅的情况的,但他是黄雪梅同志最后的一个亲人,如果证实了,黄雪梅同志是冤枉的,那么她的子侄,理应知道这一切。
几人走出了山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