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这广安县的商户多如牛毛,光是入会的,少说也有几百家,每家几千两银子……就算是扩建衙门,哪里用得上这么多钱?”
“谁说不是呢!”邢掌柜道:“各地筹建商会,原本是为了更好地调配资源,调解矛盾,支持商户做生意。但如今这广安县的官府,却打着商会的名号,大肆敛财,实在是不义之举。”
“这条街上,但凡像咱们一样,大点的铺子,都是五千两,小点儿的铺子,则一千至三千凉不等。如今这生意本就难做,若是官府再如此行事,只怕没几个人愿意在这儿做生意了!”
苏文扬听了邢掌柜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来:“这广安县的商会,不大对劲,今年商会要缴的银子,你先拖着,我们静观其变。”
“是,公子。”
苏文扬说完,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邢掌柜一看,连忙问道:“公子,这么晚了,您还要回江州么?”
苏文扬重新系上披风,戴上兜帽,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回去与祖父商量商量……而且,还要去一趟罗家。”
“罗家!?”邢掌柜正想劝苏文扬别与罗家来往,可苏文扬的坐骑已经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江州,罗家。
罗秀自从将信送了出去,总有些惴惴不安。
这夜,她坐在廊下,罗夫人便又来了。
“哟,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妹妹还有心思赏月?”
罗夫人这段日子的冷嘲热讽,就没有停过。
罗秀原本也不是个吃素的,一听罗夫人这话,火气“蹭”地就上来了,道:“大嫂又来做什么?”
罗夫人冷笑一声,道:“你看看清楚,这是罗府,是我家!我要去哪里,便去哪里。”
罗秀面色愠怒,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罗夫人冷漠地看着她,道:“妹妹送给文扬的信,到底如何了?”
罗秀努力压了压心中的怒气,道:“文扬还未递消息回来。”
罗夫人笑了声,道:“真的?”
罗秀蹙眉道:“大嫂这是什么意思?”
“妹妹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罗夫人阴阳怪气道:“你不会收到了信件,却不肯告诉我们吧?”
罗秀听了这话,气得站了起来,道:“大嫂,你们要我写信,我写了,信可是你们送出去的!文扬时常在江州和广安两地跑,我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若有回信,难道不会先到你们手中么?”
罗夫人盯着罗秀看了一会儿,见她怒意真实,不似作假,这才敛了敛神,笑道:“妹妹别误会,大嫂也是担心啊!你看你的信送出去好几日了,这一点消息都没有……广安县那边,实在不能再拖了。万一文扬那边不行,还得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呢!”
罗夫人言下之意,便是无论如何,这凑钱的事,都要找上罗秀了。
罗秀顿时气结,她冷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在苏家之时,大嫂对我嘘寒问暖,那都是装出来的!如今我虎落平阳了,大嫂便处处紧逼,事事压榨,早知如此,我何必多年为罗家苦心经营!”
罗夫人轻嗤一声,道:“妹妹啊,你若真的为罗家苦心经营,便该知道,如果罗家继续败落下去,日后,咱们都要去喝西北风!你若能将银子的事解决了,别说对你嘘寒问暖,就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大嫂也能做到!”
罗秀气得脸色发白:“你!”
就在这时,一个人奔了进来。
“夫人,姑太太!苏公子来了!”管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激动不已。
听了这话,罗秀和罗夫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骂战。
罗秀上前两步,连忙问道:“文扬来了!?他在哪儿?”
管家忙道:“苏公子正在大厅等候,让小人请您二位过去呢!”
罗秀也顾不得与罗夫人生气了,立即往大厅赶去,罗夫人后脚便跟了上来。
待罗秀和罗夫人赶到大厅之时,罗运达已经到了,正和自己的外甥——苏文扬一起饮茶。
罗秀迈入大厅,见到苏文扬的第一时间,便哭了出来。
“文扬!”
苏文扬见罗秀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时也五味陈杂,连忙站起身来,小声安抚她。
罗秀死死抓着苏文扬的袖子,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段日子,母亲受苦了。”苏文扬仔细打量了罗秀,只见她面部凹陷,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与在苏府的时候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罗秀嘤嘤地哭着,道:“文扬,你来了就好了!你来了才能救母亲啊!”
罗夫人见罗秀哭得泣不成声,担心她将自己百般刁难的事情说给苏文扬听,便连忙开口:“妹妹,你先别哭了,文扬难得来一次,正事要紧啊!”
说罢,便递了个眼色给罗运达。
罗运达也回过神来,忙道:“不错不错,正事要紧!”
罗秀这才抬手擦了擦眼泪,道:“文扬,你收到娘的信了吧?”
苏文扬点了点头,道:“罗家如今的情况,我已知晓了……”
罗秀叹了口气,哽咽道:“娘也不想为难你,但如今不是没办法么?你爹那个没良心的,听那两个老东西的话,把娘赶了出来!如今娘只能寄住在罗家,万一罗家没了,那娘就真的无家可归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帮罗家啊!”
苏文扬面色沉了沉,道:“娘……并非我不帮罗家,而是这广安县……去不得。”
罗运达一听,顿时皱起眉来:“为何?”
苏文扬便将广安县商会有猫腻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运达。
罗运达的脸色拉得好长,看了罗夫人一眼。
罗夫人看向苏文扬,似笑非笑道:“文扬……该不会是你不想帮忙,所以才拿这理由来搪塞我们吧?”
苏文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