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弄不明白,拐仙人到底为什么会创造出这些小故事,还有小动物来。
但是,当他回想起在茅草屋之中,那个抱着自己的女鬼身上的装饰的时候,他就又有些明白了。
女鬼的头上戴着孔雀珠钗,金丝步摇之上则是雕着青鸟。
她的袖子之上绣着一双鸳鸯,衣物之上,则是藤萝掩映,雀鸟纷飞。
这个女子,身前分明是一个颇为喜欢小动物的人。
那么,拐仙人会把自己想象之中的故事全部用动物的形象来展现出来,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宁眼前的明暗光线突兀地转变了一下,这种转变的过程,之前姜宁就已经体会过了一次了,所以这一次,他已经十分清楚将要发生的是什么,所以虽然眼下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姜宁还是十分淡定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身体突然感觉到有些摇摇晃晃,姜宁一边平衡着自己的身体,确保自己站稳之后,这才把视线抬高,望向了远处。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姜宁笑道:“古诗中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景象了吧!”
若没有这一系列的使命,姜宁原本就是一个好山好水之人,在不缺吃穿的情况之下,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徜徉在山水之间,乃是姜宁最大的梦想。
虽然眼下身边自己的三个红颜知己一个都不在,但是,姜宁见到了眼前这幅壮观的景象之后,还是忍不住抚掌而叹!
“切!土包子!”一个不屑的声音突然在另外一侧响起。
姜宁循声而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正站在一座小船之上,披着斗笠,带着蓑衣,在卖力地划桨。
“嚯嚯嚯,”姜宁心道:“本剑仙这是被变成了船夫了吗?”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着的,但是实际上此刻的他已然再一次无法开口。
姜宁对此习以为常,倒也不是太过担心,只是依着事态的发展,静观其变,反正他现在也已经摆正了心态,这一次来,就当是看戏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管静静地看就行了,反正那拐仙人想要自己看到的东西,就算是他闭上眼睛也一定会看到,反之,若是那拐仙人不想让自己看到的东西,就算是自己睁大了眼睛,开启了青电瞳,也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索性就逆来顺受,反正到目前为止,姜宁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
“你一个划船的,每天都在这松柏江江头来回摆渡,这场面怕是见了没有五千次也有三千次了,”那人有些无语地道:“怎么每次开了,还总要夸赞一声这大江大河是如何如何的美丽壮观呢?”
“握草!” 姜宁心道:“我原来还以为那一声感叹是自己发自内心的呼唤,结果才发现,原来是那个船夫自己喊出来的呀,切,还以为这一次自己能有多一些的自由呢,果然,还是一个旁观者。”
“旁观者就旁观者,”姜宁也不计较,“之前动脑子动得脑壳儿都疼了,这会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休息一下。”
说休息就休息,姜宁干脆就什么都不管了,任由那船夫自己操纵着自己的身体。
“切!”姜宁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就算是那船夫划船,我现在就是他,他的感觉也一样会传递到我的身上,真的是醉了!”
这大江很大,这大河也很大,船夫划船带着人沿江而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故而虽然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但是他本人其实是十分的劳累的。
这一份劳累,就好巧不巧地通过同一个肉身传递到了姜宁的身上。
“呵呵,本来只是心累,现在好了,就连身体都好累呀!”姜宁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划桨的船夫笑了笑,一边接着划桨,一刻不停,一边笑道:“客人你不懂,我们这叫做夸安!”
“何为夸安?”那人好奇道。
“所谓夸安,就是每次下水的时候,都会发自内心地夸赞一此我们脚下的这座大江,一来它确实宏伟壮丽,值得我们这点夸赞,二来,也是为了江中之神能够保佑我们这些纤夫的平安!”
“原来如此,”那人道:“如此看来,倒是我失言了!”那人道。
“无妨无妨,”船夫摆了摆手,笑道:“不知者不怪,这大江之中的河神是不会怪罪客人你的。”那船夫道:“再说了,少来我们这一代的人,对于我们夸安的行为大多好奇,总免不了上来就问几句,我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即便如此,”那人道:“还是多有冒犯,还请先生莫怪!”
那船夫闻言笑得是更开心了,“岂敢岂敢,我一个纤夫,哪里挡得了客人的先生二字,这是要折煞我喽!”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看那纤夫的神情,显然是颇为受用。
可不就是受用么,一个在江上拉船的纤夫,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眼下有人如此称呼自己,而看那个人的穿着和谈吐,显然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老百姓,而是一个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这就更让那纤夫觉得高兴了。
船虽然小,但是穿上坐着的,却不是这么一个人。
而是足足六个人。
其中三个是那谈吐不俗的男子和他的妻儿,还有三个,则是一身紧身打扮,他们呼吸绵长,上来之后除了说出自己要去哪里之外,就再也没有一句废话,表现的十分的沉默,一看就像是学武功走江湖的江湖中人。
这类人在其他的地方也许不多见,但是在这江畔,还是经常会见到的。
别说什么江湖中人都会轻功水上漂,人家坐你的破船干什么,那都是吹嘘。
轻功真的能够做到水上漂那种程度的人,在凡人之中至少也是二流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