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 在蜜月之前,两个人回了趟寻宁。
原因还挺简单的,就因为沈惊瓷那天随口说了句:“一中的梧桐又绿了吧。”
陈池驭问她:“想回去看看?”
那天陈池驭刚试了圈新跑道, 做个测试。黑白的赛车服还在身上,周围清场了, 只有沈惊瓷听到了他发动机狂妄的轰隆声,看到了那辆黑银的机车驶过终点的狂妄。
陈池驭长腿撑着地, 单手拽下头盔夹在臂弯里, 挑着笑沈惊瓷, 痞里痞气的有些欠:“怎么样,你男人还行?”
沈惊瓷看了一眼记表上的数字,仰脸朝他重复:“五十七。”
陈池驭注意力偏的突兀,短锐的发出了点汗,瞳孔格外亮, 朝沈惊瓷笑了声:“你盯着我看了五十七秒。”
沈惊瓷微滞, 被他身后的光弄的有些刺眼,眼睫轻动了下:“我是在给你计时呀。”
陈池驭笑着震出一个嗯,从车上翻身下来:“下次跑个一分钟, 给你凑整。”
他手臂搭在了沈惊瓷的肩膀上,头盔还夹着, 一边推着人往休息室走,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沈惊瓷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了句:“你还能控制啊。”
陈池驭手臂绕过来,反捏住她的脸,逗猫一样哄她玩:“有数。”
沈惊瓷手抵在了她的赛服上, 冰凉的质感, 又有些硬, 推了下,陈池驭毫无感觉。
随手把沈惊瓷推进了房,门在身后哐的一下被陈池驭踢上,他把头盔往旁边的沙发一扔,揽着沈惊瓷抱了下,钳着沈惊瓷的腰,陈池驭压低了脖颈。
薄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身上还沾着刚才没退下去的躁动,轻挑又难驯。
沈惊瓷以为他要吻,刚想提醒没锁门,陈池驭就笑了。
“知道没锁门,但是没人会进来。”
陈池驭声音很轻,但有些沉,甚至让沈惊瓷一度怀疑是不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滑在了她的唇。
很轻的一下,甚至不带任何情.欲。
陈池驭移开,告诉她:“想到你刚刚看了我那么久,有点心痒。”
那么久,沈惊瓷差点要怀疑他们的刚刚是不是同一个。
五十七秒,也算久吗。
陈池驭说:“四舍五入,挺久的了。”
“我巴不得你盯我五十七分钟,五十七年,五百七十年。”
沈惊瓷好笑:“哪有五百七十年,五十七年还可能,后面的我们可能要到下辈子了。”
“那就看到下辈子。”他说的没有犹豫。
......
只有沈惊瓷在,陈池驭懒得挪地,直接在她面前换了衣服,里面剩一件黑色的背心,撑在身上露出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却不夸张,陈池驭冲了把头发,沈惊瓷鬼迷心窍的跟了过去。
屋内设备简陋,冲澡的地方不大,陈池驭弯腰的时候腰间衣服上滑,腰腹的紧致若隐若现,水珠溅到衣服上洇出几滴深色,泡沫积在地上缓缓流动,陈池驭关了水。
真的很快,全程没有几分钟,陈池驭目光抬上来,她还没来的及收回,一下子被抓了个现场。
他撩起眼睨她:“你看什么呢。”
沈惊瓷啊了声,视线猛地收回,神情不自然的别开头:“没看什么。”
陈池驭往自己身上看了眼,似乎是停了会儿,然后品出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哦了声:“懂了。”
沈惊瓷迈着步子就往外面的沙发走,心跳愈演愈烈,他没说懂了什么,可都明白。
路边的马路宽广,回家的时候沈惊瓷盯着窗外倒流的景色,随口说了一句:“一中的梧桐又绿了吧。”
陈池驭嗯了声:“想回去看看?”
“好麻烦,算了吧。”她这么说
陈池驭把窗的风又摇下一点,外面的风吹进来的更盛,沈惊瓷拢了拢头发,觉得舒服不少。
“有什么麻烦的,就明天吧,你最近不是请假了。”陈池驭听出她的纠结,问句改成肯定句,自己下了定夺。
沈惊瓷有一瞬间的犹豫,只是想到很久之前的那个冬天,她在心里暗自对自己说:冬天看不成雪,夏天就回去看梧桐。
那个时候没能等到的夏天,在几个瞬间进入过她的梦。
沈惊瓷犹豫:“可是我们不是大后天的飞机吗。”
“明天去,后天你休息一天,然后就飞,时间正好。”
沈惊瓷看着他,陈池驭同时看过来,四目相撞:“我也想,行不行。”
......
一中的梧桐叶还不是最繁茂的时候,但枝干参天,大气磅礴。
黑色的大门开着一条缝,旁边却是保安亭,大爷坐在里面,只有黄色的小狗躺在大路。
沈惊瓷和陈池驭毕业好多年了,和陈池驭的淡定相比,沈惊瓷拽着他的手,有些紧张。
陈池驭察觉,笑了声勾她的手:“你紧张什么呢。”
“没有。”沈惊瓷不承认,靠他的手臂又近了些,过了几秒,她想起什么关键问身边的人:“我们能进去吗。”
“怎么不能。”他垂下眼看着沈惊瓷:“年年这么棒,怎么也算优秀学生代表,回母校看一下怎么了。”
他的话跟哄小孩子呢,沈惊瓷忍不住提醒他:“你比我厉害多了。”
“有吗。”陈池驭不以为然:“我怎么记得,你的名字一直印在优秀范文上。”
沈惊瓷没想到陈池驭见过这些,她睁大了眼睛:“你看过啊。”
陈池驭已经在拉着她往门口走,语调散漫:“那届都看过吧,一篇一篇的,周考月考都能见着你的名字。”
“——沈惊瓷。”他字正腔圆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沈惊瓷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想到自己那些东西被他看过,脸倏地烧红了。
她全部注意力都被放在了陈池驭刚才的话上:“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沈惊瓷心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