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下唇,小声的说:“我看那个人叫你回去。”
陈池驭的目光重新回到沈惊瓷身上。沈惊瓷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坐姿很老实,手心被扣的发红。细瘦的锁骨出现一个窝,一半在浴袍下。细软的黑发窝在脖颈中,后面一缕陷入白袍内。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话。
他眉皱的比刚才更深,眼中的情绪也浓,但又说不清。
沉默中,沈惊瓷和陈池驭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
“沈。”
沈惊瓷停下,字音销匿。她抬头望着男人。
陈池驭的话没有中断,他喊她的名字:“沈惊瓷。”
“你要知道,我不是为了听你一句对不起的。”
沈惊瓷轻微的抖了下:“酒店和衣服的费用...还有洗车的费用我都会给你...”
“如果还有什么...”
“你在想什么?”陈池驭越听越离谱,忍不住的打断。
“你要是病了才应该对不起我。”一句话堵住沈惊瓷想好的措辞。他忽然靠近,温热硬实的手掌直接打破距离。
沈惊瓷缓慢的瞪大了眼睛,陈池驭近在咫尺。
“没烧。”声音在面前响起。
他试完下了个结论。
放心下来,视线不小心掠过沈惊瓷白皙的脖颈,他眸色暗了些,手指离开时状若随意的勾出那缕头发,柔软的触感停在指腹。
他又哼笑:“想什么呢,爷差你那两个钱?”
发丝抽离的感觉从后颈传来,沈惊瓷身子敏感的一麻。
她又听见陈池驭的声音,语调轻的无所谓:“看到了就看到了,不是什么重要事。”
“老头子找的人,我没见过。”
沈惊瓷啊了声,反应过来陈池驭是在跟她解释,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沈惊瓷看着陈池驭,他的眼睛双眼皮的褶皱很深,尤其是眼尾那块。眼尾的小痣特别蛊。
他似乎在笑,从刚刚开始就在笑。
她喉咙有些干,黑长的眼睫毛向下扫了次。
陈池驭鼻息间若有似无的传来一股很淡的香,干干净净的弥漫在周围空气。
侵略着他的领域。
时间似乎静止了,格外慢。
门铃就在此时响起。
陈池驭扫了眼沈惊瓷。穿着浴袍的人被衬的特别小。皮肤也白,那双眼睛就显得很亮,干净又澄澈。看得人心里发燥。
但她似乎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感受到陈池驭的目光,瞳孔动了下,像小鹿。
陈池驭没说话也没叫她,很自然的走去开门将两个纸袋子接了过来。
手指勾着袋子递到沈惊瓷面前:“嗯。”
“去换。”
沈惊瓷干巴巴地接过,脚步急切的跑去了浴室。不知是为了躲身后的人还是怎么着。
心跳的大声,唯恐暴露。
她心不在焉的把自己的脏衣服装好,换完衣服还在想陈池驭。
走出门,发现陈池驭正在打电话。
他一手撑着沙发后背,身子松松垮垮的斜站着,语气很差,声音又模糊。
“你是不是有病?”
不耐烦的太过明显。
一句话的间隙,他突然笑了,声音轻浮顽劣。
“谁叫你的你去跟谁好呗。”
说完,陈池驭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回头才发现沈惊瓷站在身后。
沈惊瓷两只手放在身前,捏着袋子,脸色不太自然,毕竟不小心听见了人家的电话。
他刚刚的语气是真的烦,看来关系真的不好。
沈惊瓷岔开话题悬着心问:“回学校吗?”
陈池驭歪了下头,目光扫掠着沈惊瓷身上那件看着有些薄的米色连衣裙。
沉默了几秒。
他突然开口:“沈惊瓷,十点半了。”
“啊?”
“十一点的门禁。”陈池驭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提醒。
沈惊瓷下意识的念了一句:“糟了。”
送衣服耽误的似乎有些久。
陈池驭又说:“外面打雷了。”
沈惊瓷从窗看去,跟要应景似的,白紫色的闪电批啦一声劈开漆黑的夜空。
她小小的吓了一跳。
陈池驭被沈惊瓷的反应乐着,尾音带了笑:“你今晚在这睡吧。”
沈惊瓷思维在跳跃。
和他一起...在这里睡吗...?
“我不留。”似乎看穿她的心思,陈池驭冒出这么一句。
就是看她这小身子骨,总觉得再折腾下会生病。
“啊...”
他不留。
那他是不是要回去。不是没见过吗。
半响,沈惊瓷闭着的唇微动,她问:“那你...那外面打雷了...”
“嗯?”陈池驭站在那里,等着她的下文。
沈惊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两下。雨打在窗上的声音有些大,怔了几秒,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很细很轻,有些陌生。
“开车安全吗?”
“我技术应该还行。”
“那...”沈惊瓷捏着手里袋子的绳,话一顿:“那也不安全吧。”
陈池驭看沈惊瓷犹豫了半天,眉梢一挑,沾上笑。他一种看穿沈惊瓷的样子,面容松了几分。
他问:“你是不是害怕。”
问题和车里的渐渐重合,沈惊瓷想起自己当时的回答,有点丢人。
陈池驭声音又钻进耳朵,他沉沉的笑,舌尖和上颚一碰,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像带着蛊。
“沈惊瓷。”
“害不害怕?”
外面闪电倾斜,大于瓢泼。预报中的强降水和雷电,终于在迎着分秒针的重合而降临。
道路寂静,世界被冲洗。
沈惊瓷对上他的眼,良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嗯。”她垂下眼。
“害怕...”
与此同时,脸红透。
得到了答案,陈池驭开始笑,胸腔跟着颤,笑意外泄。
……
钥匙清脆一声被扔到沙发中,陷进缝隙。
他迈着步子走到窗前,手臂一挥,米黄色的窗帘瞬间遮死窗户,昏沉恐怖的天空顷刻消失在视线。
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