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至于请奏成婚的折子,更是从未回复,只当是不存在。
而现在永安殿中却多了这么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那位在金屋藏娇,也该让他们有个准备,不能将人得罪了才是。
若是一般皇帝,这般光明正大地在寝殿里养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孩子,那朝臣一定是要劝诫的。
但明野不同,身边并无妻妾与子嗣。大臣还想着有一就有二,有了男子,女子也未尝不可的念头。
于是便有这一问。
布征对这些事也不清楚,他见过容见,但次数不多,也知道容见最开始被侍卫当做刺客,送到了皇帝面前,不知道为何留了下来。若论起脸,容见长得的确漂亮极了,但若是谈及风月,似乎都是没影的事。
他们之间,容见和皇帝之间,没有那么亲密的肉.体关系,只是纯粹的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联系。
布征总觉得陛下好像有了一些改变,不多,但确实存在,令人捉摸不透。
但他也不敢靠猜测行事。
太平宫中,没有一个人敢那么做。
布征远远地看着站在檐下,伸手去够灯笼的容见。
他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他叫皇帝的名字,那么轻松地称呼他为“明野”。
这个人的到来究竟是好是坏,究竟会令这个安静的太平宫发生怎样的改变,没有任何人能猜到。
他只是很特别。
容见最近过得还不错,明野对他很宽容,所有他就有点得寸进尺。
炎热的午后,永安殿内摆放了冰盆,稍稍消解了暑热。
软塌上新铺了竹席,容见靠在窗户边,看着空无一物的湖泊,忽然提出要求:“我想去摘莲子。”
明野没有抬头。
容见知道自己没有提出要求的权利,但总能让人想一想吧,否则人生也太无趣了,他就是找找乐子,也没当真。
又过了半个时辰,明野放下笔,偏过头,对容见道:“你准备就这么出门吗?”
容见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他早忘了一个小时前随口说的话了。
而且他以为明野就算有空搭理自己,也会在处理完公务后,可折子还剩一半。
于是问:“出门干什么?”
明野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有点奇怪:“你不是要摘莲子吗?”
永安殿的湖泊没有种荷花,所以明野带容见去的拙园的一个池塘。
这件事算临时起意,但在皇宫之中,不会有任何准备不好的事。
明野在湖心亭继续处理公务,容见则久违地获得自由。
被选中的侍卫摇着船,神情颇为严肃,按照容见的意思在荷花丛中穿梭,容见没有任何经验,但也摘了很多莲蓬。
他又让侍卫把船划到了湖心亭边,一边摘莲子一边剥,不过还记得要讨好带他出门的明野,所以辛辛苦苦剥出来的莲子,要送一半给对方。
明野低着头,看到容见仿佛在荷花身深处,淡粉的花瓣衬着雪白的脸。他的手腕很白,细的很,用荷叶托着剥好的莲子,从船上递到湖心亭的围栏边,笑着问:“明野,你要吃吗?”
明野半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容见举了好一会儿,手都有点酸了,以为明野不想要,理所应当地准备收回来,却被接了过去。
但也没有吃。
容见暗暗腹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子上总要装一装的,每个莲蓬剥出来的莲子都给了明野一半。他不擅长做这些,剥莲子也很慢,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忙忙碌碌。
明野的精力总是很专注。,却听到容见一直来来往往,不辞辛苦地摘莲蓬,偶尔不小心吃到苦的莲心,又要抱怨,这么吵吵闹闹,令他分神,看了容见好几次。
又一次,容见咬到莲子里的莲心,明野没有继续忍耐下去。
小船摇晃了一下,骤然多了个人。
侍卫愣了愣,差点以为是刺客,刚想拔刀,才看到是明野,便不敢说话了,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船尾。
明野接过船桨,让侍卫离开,临走前留下了刀。
容见呆了呆,不知道明野为什么忽然来了,也不知道他要刀做什么。
是对付自己吗?那也太大材小用了。根本没有必要。
在明野面前,容见毫无还手之力。
他方才还在指挥侍卫,要去什么地方摘荷花,现在就不说话了。
游船狭窄逼仄,他们靠得很近,明野看得也很清楚。
容见的头发长了些,搭在肩膀上,衬得脸愈发小。他也没怎么管,梳理通顺后就不再打理了。
此时垂着头,一副很丧气不想理人的样子,脸都遮住了大半。
平心而论,这么长时间以来,明野对待容见并不算严苛,但容见总是怕他。
明野伸出手,掐住了容见的下巴。
容见被迫抬起头,与这个人对视。
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这样肢体上的接触,明野不喜欢,第一次见面时用的是刀鞘。
明野漫不经心地问:“很怕我吗?”
夏日里湿而热的暖风吹在容见的面庞上,他却猝然惊醒似的。
就像弱小的动物天生就会对捕食者警惕,容见也觉得明野很危险,即使除了第一天以外,明野没有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容见的眼神游移,努力将谎话说得真挚,但他的演技很烂:“有吗?你人这么好,我怎么会怕你。”
明野稍用了些力,将容见的脸抬得更高了些。
容见从脖颈到后背都绷紧了,整个人都炸毛了。
明野松开了手,说:“那就别低头了。我要看到你的脸。”
容见:“……不会了。”
又骂了很多句坏人。
明野点了下头,没再解释什么,只是拾起一枚莲子。
容见看到湖心亭中动都没动的莲子,又觉得这个人很过分,自己明明分了一半给他,也不吃,非要来和自己抢。
明野没有容见想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