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油条,只知道推诿。对于这样的人,陛下只要愿意许给他功名利禄,何愁他不肯为陛下忠心办事。”
费金亦也点了点头,张得水说的正中他的心意。
“就是有一点不好,”张得水到底是御前总管太监,不好把话说的太死,到时候真出了事,费金亦怪罪下来,他是有口难辩,便添了一句,“奴才听闻,这位明同知从前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卫,还有些不明不白的传闻,不知是否会影响到为陛下办差事。”
费金亦冷笑一声:“明野这样没有背景,没有瓜葛的人确实最好。他已当了锦衣卫同知,朕又许给他日后前程,莫说是男女之间,本就有闲人议论,容见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是有些儿女私情,又能值几斤几两?”
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以他的生平而言,他对两任妻子,满宫妃嫔,确实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决心已下,他叫张得水找明野过来。
费金亦道:“太后年老体迈,边关老臣野心勃勃,让他们打仗,朕放不下心。希望能有人监督行军,不让他们行差踏错,犯下大错。”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那些老臣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但也知道轻重,不可能放任羴然人进来。但他们不犯错也得犯错,费金亦要换上自己的人。
那就得有一个手段狠辣,周旋四处,反应灵活的人去制造错误。
费金亦长叹一口气:“朕思忖半日,唯有你可堪大用。明野,你去监军。”
明野神色平静,不问缘由,只是领旨。
朝堂上的事,如今齐泽清都会言传口述,讲给容见听。
北疆与大胤的一战,已在所难免,齐泽清又说,今日费金亦上朝时的意思,是对北疆战士不能放心,想要派人监督。
本来说是要派个内务府的太监,群臣上谏,苦劝皇帝收回成命,费金亦莫可奈何,只说择日再谈,暂且罢朝。
因为费金亦这么做的意图太明显了。
太监不可能去监军,那还能有谁?
如今谁风头正盛,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深受皇帝信任,适合这样的差事。
容见心中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回去后,容见有些失神,不能集中精力做事。
戌时过后,窗外忽然传来响动。
没等敲第二下,容见已推开了窗,他看到明野站在桂树上,朝对方伸出了手。
明野从窗台进来,站在容见身边。
他偏头看了眼摊在一旁的书,温和地问:“殿下今日学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好像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即使再忙还惦记着很久以前说的要给他当先生的事。
容见抬起眼,看了明野好一会儿。他想在明野身上发现有什么不同,可以供自己揣测,他的那个怀疑是真是假。然而在明野面前,容见实在算不上聪明,他的演技很烂,也无法看穿那些明野刻意想要掩饰的事。
容见选择放弃那些试探,他问:“明野,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明野怔了怔,片刻后,他终于说:“但我只是,想来看看殿下。”
他这话说得很隐晦,并不直白,或许是看着此时的容见,他也有很难开口说出的话。
容见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些将明未明的事终于有了结论,他的心中却不是尘埃落定的释然,也不是得到结果的解脱,而是难以言喻,无法接受的痛苦。
明野走近了些,可能是想要握住他的手。
这里是长乐殿的寝宫,容见最熟悉的地方。
软塌的桌案上是一方棋盘,容见和明野经常会下无聊幼稚的五子棋。有一次丢了枚棋子,容见便用首饰中一块宝石凑数,后来也没叫人来换。左边墙壁的第三个壁灯缺了一小块装饰的玉石,是明野深夜前来,容见睡得迷迷糊糊,还未回过神,不小心撞到的,后来明野就只站在床边,不让他在还未清醒时下床了。
容见偏过头,他听到外面有宫女行走的脚步声。
天幕低垂,桂树如荫,枝繁叶茂,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明野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有很冷的气息,混合着初春时特有的清新香气,为容见营造出安全宁静的环境。
明野是容见在这个世界平静、安宁、寻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虽然不会每一天都见面,但容见知道明野和自己的距离很短,他有空就回来。
容见发了好一会儿呆,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然后仰起头,凝视着明野,很轻地说:“你送我的那支写字的笔,已经写没了。”
明野垂着眼:“下次给殿下做。”
容见不着调地说:“口脂也用完了,我现在喝水都没有以前那么小心了。”
明野说:“是我的错,会叫别人送来的。”
容见越发任性:“书也读不明白,齐先生总是骂我。”
明野“嗯”了一声:“那我去和齐泽清说,让他不许欺负殿下。”
容见垂下了头。
他也知道明野决意要去。明野做下的决定,无人能改变,所以找出那些很不值一提的小事,想要明野留下来。
明知结果无法改变,容见也要试。
明野很温柔地捧起了容见的脸,他的语调很诚恳:“对不起。”
方才每说出一句话,泪水就在容见的眼眶中积蓄一些。直到现在,两人对视之时,容见睁着眼,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他想要掩饰,却无法停下来,索性自暴自弃。
温热的泪水从脸颊上流淌而下,落在明野的掌心时已经是冷的了。
明野从未这样直视过如此多的眼泪,多到连他也无法承受。
容见的嗓音很平静,只有些许鼻音:“你不要说对不起。”
他很明白明野为什么会去,或许这也是明野计划中的一环,明野真的很厉害,但容见还是无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