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见有些茫然:“梳洗?梳妆打扮吗?”
“是一种刑罚,将后背用热水烫熟了,再用铁梳刮下皮肉。”
容见像是很害怕,他的胆子不大,对于这样的事似乎有天然的畏惧,慢慢地说:“这也……太疼了吧……”
——他不知道。
明野可以确定了。
当日的侍卫有五人,在那么多人里,除了范瑞,容见只让谢都事扣了其他几人的月奉。
为什么这么做,一定是范瑞做了比别人更过分、让他难以容忍的事。
容见知道什么,又不知道什么?
重生前的十九岁,离宫之前,明野曾在范瑞手下受过“梳洗”之刑。至于脸上的伤疤,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被人看到的印记。
他好像被吓到了。
就像是一直活在保护中、毛皮柔软的小动物,突然听闻外面世界的可怕,自己随时有可能被吞食入肚,而感同身受的害怕。
明野的本意是试探,而不是吓唬或伤害,可这样的容见——皱着眉、眨着眼、惊慌的样子,意外的有些有趣。
“很疼,很少有人会活下来。”
明野这么说。
容见就越发心惊胆战,他颤颤巍巍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一下,刻意顿了顿:“自然是……是侍卫间说着玩的。”
容见终于松了口气,有点抱怨的意思:“你怎么吓人?”
“殿下不是觉得无聊吗?”
“无聊也不许吓人!吓我很好玩吗!”
明野不太诚恳地道歉,将一切归于玩笑。
试探的话,说到“梳洗”这个词就足够了。
剩下的是容见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的事了。
明野离开锦水湖畔,这桌席面周照清已结完账。回去的时候,路过杏花巷,明野看到一家还开着的胭脂铺子,今日是重阳节,太太小姐们挤满了铺子,他在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买了一盒上好的眉黛,又去隔壁挑了些做首饰的贝壳,最后在铁匠拿选了把锉刀。
不掉的口脂,明野不会做,写字的笔,倒是可以一试,似乎并不太难。
挑挑拣拣,用了这个月的月奉,其实明野也没有想太多。
他只是突然这么想,于是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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