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次播放幕后花絮的时候,郁启才知道,实际上在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围满了摄像头,面前只有绿幕,后面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后面走来走去。
根本没有战场,没有子弹,连妹妹死亡的那场戏都不是在同一个时间段拍的!
可景云臻愣是对着空气演出了失去一切的绝望与悲怆。
“对于一个优秀的演员来说,一部戏演完可能啥也没看到,但脑子里已经有了千军万马。”连这位天龙戏剧学院的老教授都忍不住夸了景云臻好几句:“景云臻拍《流氓》的那一段经历你听说过吧?刘导临时想加入一个悲伤的镜头,大家都以为景云臻会痛哭一场,结果他没有,他走到路灯点了支烟,然后哼起了歌,成就了被称为全剧最经典的镜头没有之一。”
“他年纪轻轻可对角色地把控程度连很多老演员都自愧不如,就是太挑了点。”
毕竟这年头流量至上,长得好看就是王道,但其中不少都没有实力。
什么流量小花小生,说是演员,可对着镜头只会瞪眼,哭笑愤怒悲伤都是一个表情,说是歌手,结果唱高点就破音,跳舞也没有力度可言。
景云臻是少有的颜值在线,实力还那么硬的演员。
“太挑了点?”郁启不太理解这个是什么意思。
“嗯,他很挑剧本,挑剧本本来是件好事,有很多演员为了钱什么烂剧都接,但他的标准不止是看剧本本身的质量,还看感情戏,他基本不拍有亲密戏的,有接吻的都不拍。”
因此错过了一些很好的剧本。
郁启:“……”
联想到景云臻今天的男德发言。
所以说这货骚包的外表下真的隐藏着一颗纯洁的少男心……?
“书归正传,所以你现在理解想象力的重要性了吧?”
理解,郁启完全理解,完全赞同。
可脑子懂了,其他部位它不明白啊!
表演不像编程,写好的程序会按照固定的模式运行,一个指令该是什么指令就是什么指令。
可表演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很感性、很需要领悟能力的东西,不是他输入代码就能够完美运行的。
反正……郁启是没办法对着空气脑补出什么千军万马的场景。
别说是千军万马了,就是那段试镜他都搞不定,教授还留下了作业,让他反复观摩今天举例的经典片段,选一个来模仿。
哎,好难啊,脑壳疼。
郁启选了一个最短的他认为最好是模仿的片段,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会儿,却觉得自己的五官仿佛完全不受控制,就算是硬挤出来了也没什么真实感情。
尴尬得要命。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打开一看,一个切开的大西瓜出现在了面前。
“小新人,来,吃西瓜。”景云臻把剧组剩下的一大半个西瓜都打包了过来,塞给郁启。
郁启还没来得及道谢,这个男人就自顾自地进了卫生间洗澡。
洗一半还叫郁启帮他送了下毛巾和衣服,门开了一条缝隙,只伸出来两根手指。
郁启一手拿着勺子,一手给景云臻递衣物,递完却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不是他的房间吗?为什么景云臻会这么自然啊!?
郁启:“……”
算了,西瓜真甜!
过了会儿,景云臻洗完澡出来了,他用毛巾擦了两下头发,额前的碎发随意地搭在眉骨上,带着几分慵懒。
看郁启正抱着大西瓜一勺一勺地吃,心情似乎也因此变得愉悦起来,勾了勾唇问道:“小新人,好吃吗?”
郁启十分快乐地点点头:“很好吃!”
“甜不甜?”
“甜~”
“景先生要尝一尝吗?”
“要。”景云臻在床边坐下,结果被嗝了一下,从背后掏出了两本硬壳书。
“《表演基础学》、《演员自我修养》?还有这是……剧本?《白洲录》?哟,这小说我高中时候还看过。”景云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随手翻了起来。
郁启捧着西瓜等景云臻来吃,但看他半天没动作,又不好意思自个儿继续吃下去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从桌子上又拿了个干净的勺,挖了一勺递给景云臻。
“景先生,吃西瓜?”
没想到景云臻居然眼睛都没移一下,直接头一歪,从他手上的勺子里把西瓜叼走,还感叹了一句:“确实好甜,啊——”
郁启:?
啊什么啊?咋的,真把他当小弟了吗?
郁启没好气地又给他塞了一口西瓜。
景云臻吃了两口瓜便随手把书丢到了一边:“这看了没用,我当初都没上过表演课,不也照样拿奖?”
对哦,景云臻也不是科班出身。
他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甚至高中都还没毕业。
不得不说,景云臻虽然平时是个谜一样的男人,但是他的业务能力也是真的强。
郁启凑过去巴巴地向这位前辈请教:“景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技巧吗?”
“想知道?可以呀。”景云臻大方地微笑:“那你真情实感地夸我六百字,我开心了就告诉你。”
郁启:?
夸就算了,还规定六百字,您是布置小学生作文吗?!
但是事关自己的生死,郁小启还是决定努一努力。
“景先生……您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堂堂正正、神采飞扬、温文尔雅、一表人才、器宇轩昂、风流倜傥……”
郁启,一个理得不能再理的理科生,用尽浑身力气挤出了他所知的所有用来夸人的成语。
他估摸着差不多了吧?然后就看见景云臻掐着手指正经道:“不够,才213个字。”
郁启:“……”
卧槽,你特么居然还真一个字一个字地数!
景云臻:“你别只夸外表啊,夸夸哥英勇的身姿,雷厉风行的作风,高尚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