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一样在地里刨食。
只是现在工作难呐...
就是等他退休,工作也只够一个儿子接班的。
人心有偏颇,田红星最喜欢机灵的小儿子,一门心思想着再过个十年八年,等他退休后,让小儿子向阳接班。
但家里老妻爱大儿,见天跟他闹腾,恨不得他现在就能退下来,好让大儿子有个体面工作。
田红星自然是不愿意的,这里也不完全为了小儿子,毕竟他也才五十岁,怎么也能再干十年。
自己拿工资,跟向儿子伸手,那能一样吗?
如果二丫头跟了刘家那小子,的确是个好去处。
哪怕将来只给按个临时工,也是大儿子的体面。
想清楚其中的关联,田红星面上却没怎么显,这事还得问问闺女,他虽然重男轻女,却也不是那等卖女求荣的。
想到这里,再对上老妹热切的眼神,田红星冷哼一声:“我说了,这事不急,真成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赶紧回去。”
田晓燕讪讪,又有些挂不住面子,却到底不敢挑战大哥的威严,轻哼一声,甩手出了门。
不想刚跨出大门,就碰上了侄女田宓。
要说这丫头也不知道咋长的,大哥家六个孩子,就数她顶顶会长。
自家大哥年轻那会儿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哪怕这个年纪了,还有那些个不要脸的老娘们往上扑。
但也没有宓丫头这么好看的,好看到有些扎人眼了。
戏文里说眉目如画,肌肤如雪,玉雕似的人儿,大约就是这么个模样吧?尤其笑起来时,能甜化了人心,一点也不像农村人。
再文绉绉的话,田晓燕不懂,反正她走遍整个县城,也没瞧见过更好看的,尤其这小半个月,死丫头也不知吃了什么仙丹,原来的土气也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呢,怪不得刘向东那样的好条件,见到一次就给迷了眼。
“宓丫头下河去啦?不是老姑说你,你都20岁了,眼看着要嫁人,女孩子还是注意些名声的好...”田晓燕完全没有说人坏话被抓包的窘迫,眼珠子在侄女身上转悠一圈,再想到家里那个死丫头,惨烈对比下,酸溜溜的端起长辈的派头,拿着腔调训人。
“七姑,我刚才好像看到春秀拎着菜篮,往知青点去了。”田宓眉目不动,只笑容疏离的说出方才看到的画面。
春秀是七姑家的大姑娘,跟田宓同岁,两人虽是表姐妹,却从小不对付,对方一心想要嫁给苏州来的知青孙俊。
“啥?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断她的腿。”田晓燕一蹦三尺高,哪里还顾得上旁的,急吼吼的就往知青点冲,只是走到路口时,也不忘弯腰在路边拔上几颗萝卜。
农村地值钱,角角落落都得利用起来,路口那一小块萝卜地,就是田家的。
饶是习惯了七姑爱占便宜的性子,眼前这一幕,还是叫田宓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宓丫头回来了?”屋内传出田红星的声音。
田宓回神,抬脚进了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运河烟,递给了老爷子。
田红星被香烟噎下到嘴的话,盯着桌上还没开封的烟:“...哪来的?”这玩意儿三毛三一包,宓丫头身上最多也就几分钱。
“摸了两条黑鱼,大的那条跟二根叔换了烟。”田宓坐在桌旁,拎起半旧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碗,才解了渴意。
“还是宓丫头孝顺。”弄明白来龙去脉,田红星笑着感慨,自己养活了六个孩子,除了结了婚的老大,这还是头一回有孩子给他买东西。
不枉几个闺女里,他最疼二丫头,不过...“鱼还是少摸,那河太深了,容易出事。”
田宓轻笑:“我有数。”
“你啊...算了,你大了,爹就不唠叨了,倒是结婚那事怎么想的?你老姑这半个月天天上门,我看刘家小子挺诚心,条件也好,要不就点头了?”说话间,田红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整根烟。
闺女给买了烟,存货多了,他难得大方一回,不像以往,几天才抽上半根解解馋。
将滤嘴那头在桌上敲了敲,叼进嘴里,对着上根烟蒂的残余火星子吸了几口。
果然,烟丝还是更紧凑些,口感才好,这么一整根抽下来,真真快活似神仙...